沉易安眼眸被黑暗浸没,手背青筋暴起,没一会,沉宏凛眼神发白,拼死挣扎,轮椅、花瓶、果盘叮叮当当散落一地。
门被人打开,祁羡冲进来,“易安,他不行瞭,快放手。”
“易安,你醒醒。”
“朝颜的电话,她等你好一会瞭。”
沉易安从混沌中醒过来,渐渐恢複感知,接过电话,嗓音温柔到极致,“阿颜,我马上回去。”
孟朝颜轻轻嗯瞭一声,片刻后改口,“不用过来,你回去吃退烧药,然后睡觉。”
沉易安柔和带笑,“好。”
电话挂掉,他回过头,地上一片狼藉,沉宏凛蜷在地上咳嗽,他走过去,对方仰头,嘴边挂著血丝,继续阴冷地挑衅,“你这次最好弄死我,不然我跟著你,阴魂不散。”
沉易安已经恢複从容,轻慢地笑瞭下。
对方忽地破防,手被花瓶碎片割破,“收起你屈尊纡贵的嘴脸。我不明白,一个外姓女人而已,值得你跟长辈你死我活?”
沉易安蹲下,清眸散发著寒意,极尽克制道,“但凡你对傢裡的女性多一分尊重,你都沦落不到这地步。你要是把你太太当人看,你岳母不至于背刺你,你要是没有冒犯朝颜,以孟姨谨慎的行事风格,她不会公开拉拢你岳母。”
沉宏凛咬著牙,挣扎著要起身。
“你要是不招惹我老婆,我说不定会好好孝顺你。”沉易安冷冷一笑,“南美又新开瞭航线,需要人手,你一定很喜欢那裡。我给你养老,沉易北给你送终,如何?”
沉宏凛眼底闪过丝恐惧,强撑著声势,“京市可不是港城,你拦不住我,我会回来偷偷盯著你,沉易安。”
沉易安拿起桌上的餐佈,仔细擦掉手上的血迹,”你女儿快懂事瞭,我觉得有必要让她知道自己身世。”
沉宏凛双手发抖,眼底有东西开始坍塌,“你个恶魔!”
女儿从出生就一直是他带,那小小的团子是世上唯一一个满心满眼都是他的人,也是他这辈子能得到的唯一的爱。
他想独占女儿,他想要所有知道女儿身世的人死。为此他曾对沉易北动过杀心,后来他发现,光杀一个沉易北不够,还有沉易安、他爱过的阿枕……他要把沉傢攥在股掌之间,让这个秘密永远封存。
沉易安扔瞭餐佈,信步走出门。
沉宏凛彻底崩溃,匍匐在地上对著他背影磕头,“易安,我听你的,我这辈子都不来打扰你。求求你,照顾好她,不要说开她的身世,她会被别人看低,上学后会被同学嘲笑……”
他不能带她走,他要她当体体面面的沉傢大小姐。囡囡的可爱足够他在馀生回味,也许未来某一天,她会来到他的住所,再喊他一声爸爸。
门被人重重合上。
出瞭门,料峭的寒风吹过,沉易安头疼欲裂,体力不支倒在地上,失去知觉前,他拉瞭下身边人,“别让朝颜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