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掉电话,他回到书房,就著冰水吞瞭一粒她藏在书裡的安眠药。
第二天,沉易安傍晚才清醒。
手机信息很多,他从无数的祝贺中瞥到一条扎眼的,是他律师:离婚令,少奶奶。
他后背瞬间凉透。没有他发话,他的律师不可能单独行动,更不可能发语顺不通的莫名信息。
他一边打电话一边跑下楼。
管傢拿著他外套追到车边,“少爷,你还在发烧,求求你在傢养养病吧。”
一路上,他打瞭无数个电话。孟朝颜没有带手机,接到一通电话后和傢裡人说下楼拿东西,就再没上楼。他让人查沉宏凛的行踪,最后推定出她被带去的地方——一座坐落在闹市区鲜对外开放的法餐馆。
沉宏凛主动打给他,“易安,上次来京市不怎麽熟悉,一回生二回熟,这不,上回好好准备之后,这回很快就能跟你见面,我还给你备瞭伴手礼,你肯定喜欢。”
沉易安几乎要捏碎手机,嗓音透著无尽的寒意,“你敢动她,我让你生不如死。”
对方阴森森笑,“沉易安,求人要有求人的样子。你应该哭著说:三叔,沉氏我拱手相让,为瞭让您安心,我这辈子不再回港城。求求您温柔点疼我老婆,别搞坏瞭……”
沉易安被怒火迷红瞭眼,“我弄死你。”
对方笑得更放肆,直接掐断电话。
沉易安看瞭下腕表,距离孟朝颜出门已经半小时,他快疯瞭,“陈伯,靠边停一下。”
司机迟疑,“不行,少爷,你不能再开车……”
沉易安把外套脱掉扔一旁,冷肃重複,“停下。”
陈伯站在路边,瑟瑟发抖望著那辆黑色迈巴赫发疯般穿梭到夜幕中,慌忙拨电话。
车上,沉易安电话不断,他按下接听,大姑姑的焦急的声音传出来,“易安,赶紧停下来,你当著爷爷的面在祠堂发过誓,这辈子不再碰车……”
沉易安立即按掉。
年少时,他需要情绪的出口,飙车是最好的宣洩。现在虽已没有当年的技术,但他多瞭一层信念保护——她需要他,他今晚绝不能出事。
车子几乎飞起来,灵活地穿过京市路况繁忙複杂的大街小巷。他脑子昏昏沉沉,凭著本能转方向盘,眼前时而清晰,时而雾蒙蒙。
孟朝颜稚气的、轻轻抽泣的脸忽地出现在他面前。
那是他们结婚前,因为茶话会的桃色闹剧,孟朝颜和他一起在沉傢的内厅被审问。她才刚过完十八岁生日,什麽都不懂,什麽都没做错,被她唯一的亲人当棋子,扔给沉傢那群疯子。
她像受瞭惊的漂亮小鹿,无措地捏著手指,一双眸子铺满泪水,楚楚地望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