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这句忘瞭,换来瞭一顿掐。
晚上十点左右,院子裡正逐渐安静下来。
许同舟的手机响瞭起来。
“喂。”他看也没看就接瞭。
“臭小子,我跟你妈到北京瞭。”中气十足的声音从手机裡传来。
许同舟被惊得坐瞭起来,“什麽?”
“明天,跟我未来媳妇在她那店裡等我们,别想著跑,臭小子。”
还没等许同舟反应过来,电话就被挂瞭。
周与卿擦著头发出来,看著他如遭雷劈的样子忍俊不禁,“你怎麽瞭?”
许同舟看向她,“我爸妈……明天要来。”
周与卿:“!”
见傢长
周与卿几乎是一夜未睡,翻来覆去心裡直打鼓,她从来没有这样的经验,和长辈相处也一贯是她不擅长的事情,完全是手足无措,大脑一片空白。
大半夜也睡不著,拉著许同舟说话。
“你爸妈……性格怎麽样?”她问得小心翼翼。
许同舟倒没她这样紧张,把周与卿抱在怀裡,一边安抚著,一边昏昏欲睡,“他们很好相处的,退休以前是大学老师,退休以后,两个老人傢就环游世界去瞭,不常回来,也不怎麽管我。”
“大学老师啊……”周与卿思及自己读书时候那不能直视的成绩,有些心虚,“那会不会嫌弃我?”
她的惶恐听上去是那麽的明显,明显到许同舟觉得是否自己给她的安全感和自信还不够多。
也大概是因为身份不同,所以他也永远无法理解无论他让周与卿多安心,身为一个晚辈,一个他们儿子的女朋友,她的心态是截然不同的。
“那他们什麽时候来啊?”
“大概是中午,上午他们喜欢睡懒觉的。”
许同舟话音刚落,就听见周与卿急吼吼道:“那我明天早上起早一点,去菜市场买点菜。”她掰著手指头想瞭想,“做一个酒酿蒸鸭,我把院子裡的酒挖出来。现在正是吃螃蟹的季节,我挑几个肥的,烧点黄酒,做个黄金满罗,备一点杏仁烧茶……”
“阿卿。”许同舟突然将她的脸压进怀裡,“不用紧张,我向你保证,他们会喜欢你的。”
周与卿有些沮丧,手指在他睡衣的纽扣上抠来抠去,“有点怕。”
他低头去看她,鼻尖相接,温热的气息在鼻息间流动,“不怕,大不瞭,我们私奔。”
“去你的。”周与卿不想理他,翻个身,脊背紧紧地贴著许同舟的前胸,然后把凉凉的脚插进他的小腿中间,汲取著他身上的暖意。
几乎是数瞭半宿的羊,才睡上两三个小时,屋外早点摊子出摊的声音刚响起,周与卿就醒瞭,动作麻利地就像隻受到惊吓的羊,腾地起身就能跑,俩眼睛亮得就像灯泡一样。
蹑手蹑脚进洗手间刷牙洗脸,凉水一簇一簇地往脸上泼,希望自己看上去能精神一点,可眼底两团青黑是无论如何也遮盖不住。
她看著镜子裡的自己,头一回嫌弃自己长得不够漂亮,气质不够好,那些平日裡从来没有在意过的东西,此刻都变得好像重要瞭起来。
她恍然,究竟是从什麽时候开始,她这样在意一份感情,害怕因为自己的不够完美而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