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瞭顿,又道:“生日快乐。”
夜裡的机场人声喧哗,停车场后面的航站楼裡灯火通明,广播标准的普通话报著消息。
一切像电影镜头一样,悄然模糊远去。
她有些恍惚,很多很多年瞭,久到她已经不大记得瞭,上次过生日,是什麽时候。
不,她好像从来没有过过生日。
从来没有。
无论是从前在山裡,还是后来进城市。
这好似长远的26年,她从未过过生日。
父母不曾给她过过,师傅也不曾为她庆祝过。
“你怎麽知道?”嗓子有些干涩,像是吞瞭一把沙,擦刮著咽喉。
许同舟把花塞进她怀裡,吻著她的太阳穴,“我去问瞭李老师。
“李老师对你很抱歉,说把你带瞭出来,却没能好好照顾你。可是没关系,以后我会照顾好你,每一个应该被重视的日子,我都不会忘记。”
周与卿呆呆地把花接著,已经在一起很久瞭,但好像他还在不停地给予她更多更好。
她鲜少落泪,可此刻,却很想哭。
秋风原本萧瑟,却在拥抱她的时候,骤然温柔。
回去自然是许同舟开的车,周与卿坐在副驾驶,怀裡抱著花,馀光却有一下没一下地瞟向身边的人。
恰逢红灯,那人转过头,颇有些无奈,“你可以大方一点看,毕竟……许先生是许太太的私有物。”
周与卿晚上话很少,隻紧紧地抱著花。
都说送花俗气,但那都隻是形式而已,真正重要的是形式背后的真心。
仪式感所带来的,无非是一种内心的满足。
她处于高兴、感动、害羞的複杂情绪裡,并没有察觉到自己好像十几岁小姑娘一样的表现。
许太太三个字让她想起瞭装修师傅的话。
他便是这样,无孔不入,像清澈的水一样,穿过所有石头间的缝隙,将她的生活灌满。
“这次回来待多久啊?”她憋瞭半天,总算是开瞭口。
许同舟打著方向盘转弯,“在新戏开机之前,会有一段时间的休假,具体开机时间暂时还不确定,因为演员还没有完全确定下来,光是试镜就有不少人。”
“那你可以一直在傢!”惊喜来得有些突然。
许同舟被她的语气逗笑,“是的。”
一路顺利回傢,俞见月还在做作业,屋裡的灯亮著,窗户半开,风一股一股往裡吹。
周与卿去给她关窗户,“做完作业要早点睡觉。”
俞见月从作业本裡抬起头,“知道瞭,姐姐。”
“你乖。”
许同舟站在房间门口,高大的身影背著光,神色被阴影打上瞭马赛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