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责人的目光转向指挥台的一面悬浮屏幕上?,那上?面是放大版的房间内景象。
盛砚目光无惧地抬头着看着他的方向,脸上?的伤口鲜血滴落,给盛砚的面孔增添了?一抹冷厉的血色。
他那无动于?衷的目光看得?这位负责人都不禁额头冒出了?一层虚汗。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双方的对峙顿时陷入了?僵局。
“上?校!”李上?校的副官眼见时间愈来愈近,不由站出来,出声提醒。
李上?校这才像被唤醒一般,他的表情剧烈变化,最后狠狠揉了?一下?自己的额角,对这个副官点点头。
通讯请求拨到埃斯贝克部长那边,很快就被接了?起来。
对于?这个派去执勤的下?属的通讯请求,国?防办公室的秘书不敢懈怠,立刻把通讯器送到了?埃斯贝克部长手上?。
一确定?是部长亲自接了?电话,那副官连忙将通讯转到了?李上?校的手上?。
李上?校直起身体,脸上?全然换了?副精神气,跟刚刚的垂头丧气完全是两个人一样!
“是,埃斯贝克部长,少将是这么要求的……好,下?属马上?转达您的意思!请您稍等片刻!”
他说完,立刻让掌控这片区域的操作员,将埃斯贝克部长的通讯信号转到盛砚那边。
这次李上?校是没有半点再?开口和盛砚交流的欲望,刚刚的双方对峙中,他明显输了?一局。
副官很贴心地替换了?李上?校的位置,打开了?麦克风对盛砚道:“盛少将,您可以打开通讯器了?。”
这个时候,距离原定?的五分钟只剩下?不到两分钟的时间。
言闻嘉从盛砚说他身上?有炸弹的时候,心就高高提了?起来,虽然盛砚的意思是他顶在前面,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言闻嘉还是越来越担心起来。
他想要直接说他要自首,但是一旦他表露这个意思,那么就会葬送盛砚的计划,让他刚刚的努力白白牺牲。
不管内心如何焦急,他还做不出来,让盛砚冒着生命的危险得?来的机会白白浪费,只能屏息地在心中读秒。
“部长先生……是,部长……”盛砚接起了?埃斯贝克部长的通话,言闻嘉不在他们的频道内,所以无法得?知他们在说什么,只能努力从盛砚这边的回复推断他们的谈话内容。
六十秒。言闻嘉有点等不下?去了?,他仰头去看盛砚,盛砚正在接电话,埃斯贝克部长在那边不知道在说什么,盛砚在听对方说话。
不过?,盛砚还是察觉到了?言闻嘉的视线,他偏过?头来看向言闻嘉。
室外集聚的武装力量将夜空照得?恍若白昼,盛砚脸部的轮廓在外面的灯光映衬下?格外的清晰。
他对言闻嘉轻轻摇头,然后对着手中的通讯器道:“部长,我接受自首的选项,也?接受上?军事法庭,受公开的审判直播,而?且我还会当?庭承认叛国?罪——”
刷地——包括言闻嘉在内,无数双眼睛都投向盛砚的身上?,如果这些目光是有实质的,恐怕盛砚身上?早就千疮百孔、没有一处完好的了?。
盛砚却没有管身上?凝聚的目光,而?是继续看着言闻嘉的脸,斩钉截铁道:“我只有一个要求,请您无罪释放言闻嘉。你?知道的,他是无辜的,那些污蔑根本没有实质性证据,全都是栽赃!”
现场一片死?寂,埃斯贝克部长也?没有想到盛砚会把他们俩的罪名都扛到自己身上?,居于?亿万光年之外的费佳的他皱了?皱眉,然后本来是公共频道的通讯突然转成了?私人频道,只留他和盛砚在频道内。
似乎这个时候,埃斯贝克部长终于?可以和盛砚说一些非官方的话,他说:“这个事不是军部一方决断就能成功的,这次议会那边也?需要交代,盛砚,我——”
“部长,我会让父亲和盛家所有的政治盟友都下?一届的选举里都站到您这边。”盛砚说道。
这句话只有距离他最近的言闻嘉听到了?,言闻嘉完全不接受这个选项,当?即就要站起来。
盛砚却快他一步,从身上?解开那枚微型炸弹,将它们准确地扔了?出去。
炸弹在空中呈现一条抛物线向窗口飞去,SAS精锐们没有浪费一秒钟,立刻将炮口对准抛物线落点的窗户,将其直接射中,千分之一秒的时间,那枚微型炸弹顺利地从那炸开的洞口里飞到屋外,并于?屋外爆炸开来。
爆炸带来的冲击让屋内和屋外的武装力量都下?意识的侧身躲避,而?盛砚也?趁着这个争取来的黄金时间,一下?跳到言闻嘉的面前,将他一下?抱住然后两步移到客厅的吧台后。
在移动中,盛砚将嘴唇抵在言闻嘉的耳边,以极微弱的声音道:“对不起……自从在季行谨那里知道了?当?年的事……我就一直想和你?说一声对不起……”
言闻嘉能闻到盛砚脸颊上?的伤口溢出的属于?鲜血的铁锈味,他必须很努力才能将注意转到盛砚的声音上?。
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突然跟他说对不起,还为了?以前的事?
但是盛砚不让他继续往下?想,盛砚的手指箍着他的下?巴,不让他的动弹,他们躲到了?吧台厚实的特殊岩石后。
爆炸在身后发出一阵强光,盛砚还是没有将他放开,他的声音继续在他耳边道:“还有这次的事也?一样,对不起,我……我一直以为我不会再?伤害你?,无论什么情况,我都能拼尽全力保护你?,但是我还是错了?……”
这次的事?是什么事?刚刚的事吗?言闻嘉听得?稀里糊涂,不太明白盛砚在指什么事。
不过?,他却能从盛砚的语气里察觉到一股浓重的悲伤,就像他今晚吃完药却久等不到盛砚的身影,不由自主去找他,却发现他避开自己在外面抽烟,好像遇到什么他无法处理?的大事。
他想伸手掰开盛砚箍着他下?巴的手指,可是盛砚却凑得?更?近,嘴唇几乎贴在他的鬓角,灼热的呼吸轻轻拂过?他脸颊上?的皮肤,然后他听见盛砚声音极度沙哑地开口道:“……不原谅我也?没关系,我只要你?活着……我只要你?……从来只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