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明炀表情央求,语气诚恳,裴温相信他说的话都是真的。
但正是因为这样,他才觉得太荒谬了。
和江渝的订婚宴过后,在当着所有人的面宣布江渝是他的未婚夫,是他即将携手度过一生的人,再跑过来要和他求婚吗?
这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裴温深呼吸一口气,然后砰的再次合上了房门。
盛明炀的手僵在空中,崭新的戒指在灯光下折射出银色的光,它还是没能等来有资格带上它的主人。
盛明炀做了饭,但裴温实在是不想再吃他做的食物,这总会让他产生一种错觉,就好似盛明炀有多么爱他似的,连食物都能复刻出一模一样的味道,但其实只不过是盛明炀自己吃惯了这个味道。
无论什么时候,只要盛明炀一个电话,一个撒娇的眼神,他就会放下一切,将醉酒的盛明炀从花花绿绿的夜店里带回家,替他处理好那些纠缠不休的情人,再做上一顿符合盛明炀刁钻口味的饭菜。
爱上盛明炀的这些年,对他来说是不可思议的,他一直觉得自己很冷静,是个理智的人,却居然能为了另一个人的一句话做到这种程度。
连一句不合的语言,他都舍不得说。
裴温想,大概没有人能对盛明炀毫无保留的做到这种地步,所以他才会不甘心自己突然的离开。
所以就形成了一个奇怪的画面。
明明饭桌上摆满了盛明炀费尽心思做出的精致美食,裴温却还是简简单单的吃着自己碗里的素面。
若是换了旁人来看,只怕又会以为裴温是受了虐待。
盛明炀企图给裴温夹菜,但裴温只是沉默着瞥了他一眼,盛明炀嗓音发堵:“那我也不吃这个了,锅里还有面吗?”
裴温面无表情的回答:“没了,但你可以自己去做。”
“那我不要了”,盛明炀眼睛里笼起一片雾气,但他却不敢让裴温看见,低垂的脑袋快要伸进碗里去了。
两人吃了饭,又各自回到了自己的“地盘”。
裴温是半夜又发现盛明炀开始发烧的。
他起来找水喝,屋子里黑漆漆的,周围笼罩着深深的寂静,只除了客房里传来的不断地咳嗽声。
盛明炀像是怕打扰裴温,但越压制,喉咙的痒意就越明显,他咳的就越发痛苦。
裴温没说话,开火煮了一锅雪梨水,放到盛明炀房间门口,然后敲了敲门,咳嗽声瞬间戛然而止,盛明炀许是认为自己吵到裴温了,却不知房间的隔音很好,裴温回了自己屋子,就再也听不到动静了。
但过了一会儿,他感到房门被人轻轻推开了,盛明炀伸臂搂住裴温的腰身,手指从他肩上缓缓滑下,在昏暗天气里,他小心的贴着裴温的后背,说了声谢谢。
不一会,盛明炀就又推门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