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的!”周景郁郑重且坚定的承诺,“我一辈子,都只会待她一个人好。”“行了,你走吧。”“是。”周景郁如蒙大赦。陆昌将他送出去,见他犹自愣愣的,便笑道:“周侯爷是不是很奇怪,为什么我们老侯爷这么轻易地就答应把唯一的女儿许给你吧?”周景郁点点头,不可置信道:“实不相瞒,我以为至少要掉一层皮呢。”“你想多了,我们侯爷从小到大无论做什么,老侯爷都是全力支持的,莫说您年少有为了,即便是街头的落魄乞丐,只要我们侯爷喜欢,老侯爷也不会拦着的。”陆昌说着,就惆怅了起来,“我们侯爷啊,明明该是个娇滴滴的姑娘,却吃了那么多苦,受了那么多罪。”“我知道。”周景郁喉头微梗,他就只在她身边两年,在她最鼎盛风光权柄在手的时候,都那么艰难,更何况是当初呢。年幼娇弱的闺阁女儿,是怎么一步步成长为千军万马的主帅的?其中的艰辛,没人可以领会。走到院子里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周景郁回头看了一眼,映入眼帘的,却是一个为国征战半辈子却膝下空空的老人,倚着桌子寂寞的坐着。他忽然明白为什么陆文飒会是那个样子了,也更心疼了。他想,他不仅要照顾好陆文飒,还要照顾好她的父亲,也是他的父亲。葳蕤居里,陆文飒已经睡着了。大虎见到他,直接将脑袋一转,远远避开了。周景郁莫名其妙,进去在床边坐了一会儿,就悄悄退了出来。诚毅伯府和定襄侯府,鸡飞狗跳。见到周景郁回来了,一堆人便浩浩荡荡围了过来,七嘴八舌的问了这两夜他去了哪里。周景郁自然不会告诉他们什么,敷衍了句“没去哪儿”就拨开众人,自己回去了。他要为他和她将来细细盘算一番。她身体不好,他必须把所有事情都扛过来才行。安子抱来了一堆拜帖,全被他搁置在长案侧了。翌日午后。周景郁请旨入宫觐见,到了文德殿外时,却被告知显其侯还在里头,请他稍等。陆文飒?周景郁微微睁眼,昨日分别后,他一直在忙碌,没去看她,没想到她居然进宫了。她来干嘛?陆文飒的性子周景郁再清楚不过了,她如今已卸了兵权,该是一辈子都不会进宫才是,他想不到她会为了什么而来。不等周景郁想出个所以然来,陆文飒就已经从文德殿里出来了,依旧是一身的黑色蟒袍。不知道为什么,在看她的那一瞬间,周景郁就全身一悸,特别想将她抱在怀里。但是生生忍住了。见到他,陆文飒嫣然一笑,问:“你来干什么?”这话应该是他问她才对吧,“那你呢?怎么入宫了?”陆文飒装模作样的思考了一会儿,才道:“也许是跟你一样呢。”都是为了两个人的事情的。“如果是的话,那就一起出宫去吧,我都说清楚了。”周景郁一阵无语,他动作已经不算慢了,她竟然还更快,“都说清楚了?”他还是有些不放心,毕竟陆周两家合在一起,总归是给人尾大不掉之感。新君继位,正是威严不足的时候,能同意吗?可是陆文飒却很轻松的点头,反问:“怎么,这就开始质疑我啦?”“哪有!”周景郁连忙否认,正犹豫要不要留这么跟着她出宫算了,里头的掌事太监就出来了。“陛下有请定襄侯。”君王有令谁敢不从,周景郁看了陆文飒一眼,示意她先回去,便跟着掌事太监进去了。文德殿里,年轻的帝王背对着他负手站立,他伏地参拜,许久都没有回应。他不说话,周景郁也一直跪着,没有丝毫的不耐烦与不敬。许久,萧仪才转过身来,道了一句“平身”后问道:“显其侯与你一起北上,你打算如何安置她?”陛下这是同意了吗?周景郁不敢有一丝懈怠,恭敬道:“显其侯为国戎马半生,一身伤病,臣想,以她为军师,随臣一道镇守国门,不知陛下以为如何?”陆文飒的身体,的确是不能再披甲上阵了。萧仪想了想,也没有找到更好的方式了,北境没有陆家人守着,他总归是不放心了。虽然此前陆文飒多番说明周景郁可信,但是于他而言,总是不能全然信任,让她做幕后军师,也算是个两全的法子。“若是来日敌军压境,你二人主意相左,又当如何?”萧仪这话,明显是希望他听陆文飒的。但是周景郁不觉得这是个问题,“臣与显其侯相伴两年,未曾有过相背之时,此后若有,臣自当以她为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