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将事情一一安排妥当后,袁隗重新拿起了剪刀,看向了手边的鲜花,向来平静的心湖也开始泛起激动的波涛。
后汉自和帝刘肇开始,外戚和宦官便交替专权。可是,那些人哪里懂得怎么治理国家?他们这些熟读经典、通晓古今、博文约礼的士族——他们,才是最适合掌控这个国家的存在!他们,才是最适合执掌权柄的人!
外戚?宦官?——统统给我去死!
袁隗神色一暗,长叹道:“今夜,注定是个不平静的夜晚呀。”
他伸出手,“咔嚓”一声剪掉了那紧挨着的两朵花。整个花盆中,便只剩下了顶端的一朵花在那里一枝独秀。
这天晚上,在袁绍的劝说下,何进带着袁绍、袁术、曹操等心腹,以及一班甲士进了宫。然后,何进的脑袋便被十常侍们扔出了宫墙。
对于袁家来说,这的确有些出乎意料。但他们原本就打算将何进与十常侍们一网打尽。如今十常侍擅杀何进,到正好给了他们光明正大的进攻理由。
于是,袁绍拔剑大喊,带着一帮甲士便冲入了宫中,见到阉官就砍。也不管他们是不是十常侍的人,也不管他们的官职大小,也不管他们到底有没有做过恶事。甚至有很多年轻男子,仅仅因为面白无须,就被认为是阉官,而被砍杀了。
另一边,董旻虽然初来乍到,却在袁绍的引荐下与何进的部下吴匡成了好兄弟。
当袁绍带着甲士杀入宫廷的时候,董旻和吴匡先是在青琐门外放了把火,然后直接杀回到何进的府中,将何进的兄弟何苗给杀了。
于是,在短短的几个时辰之内,十常侍死了、何进死了、何进的继承人也死了。原本富贵滔天,为了大汉权柄斗得你死我活的外戚和宦官势力都散了个精光。
雒阳朝廷中唯一剩下的势力,只剩下了士族。
而士族之首,正是汝南袁氏。
袁隗安稳地端坐在宅邸的庭院中,悠闲自得地喝着茶、赏着花。他冲侄子袁基招了招手,将他叫到了身边。
望着袁基俊朗的脸庞,袁隗的心中满是欢喜。
他的侄儿,袁基,不仅容貌出众、才学过人,而且不到四十便已经担任了太仆一职,成为了九卿之一。
要不了几年,他就能成为三公,将汝南袁氏“四世三公”的荣耀延续到第五世。他将成为袁氏家族的族长,将带领着家族登上更高的高峰。
而他,在多年的筹谋之后,也会将一个更加强大的袁家交到袁基的手中。
袁隗指着北面冲天的火光问道:“你看,那是什么?”
袁基看了看,道:“是大火。”
“不,那是阶梯。”袁隗道,“那是袁家登上顶峰的阶梯。”
阿备一看到雒阳城北的火光,立刻发动起隐藏在造纸工坊里的众人,执剑牵马,准备奔向雒阳城。
蹇硕吓得脸都白了:“现在雒阳城里一片混乱,咱们这十几个人冲过去就是在送死!咱们还是先等两天吧,等你的辽东兵到了之后再去。”
阿备哈哈大笑,拢着蹇硕的肩膀走到后院。在摇曳的火光下,一位身着黑袍、体态雄壮的将军如泰山一般稳稳矗立,长矛的利刃上俱是令人胆寒的精光。而在那黑袍猛将的身后,黑压压地站着一大片穿着全套铁甲的精壮兵士。
“谁说我们只有十几个人?”阿备指着那些整齐排列着的兵士,“此乃我辽东精锐五百人!”
“你的一千辽东兵不是还要一天才能到雒阳吗?”蹇硕傻眼了。
作为整个团队中最急切的人,他每天都会主动询问那一千辽东兵的动向,拿着算盘反复计算到达的时间。
他确定一定以及肯定,跟着刘备一起坐船登陆青州的一千辽东兵,至少还要一天才能赶到雒阳。最快最快,也要明天早上才能到。
这儿怎么突然就变出五百精兵了呢?
不对!五百!
蹇硕眼睛一亮,瞬间抓住了问题的关键,随后恍然大悟。
阿备也不藏私,直接据实相告:“跟着我一起登陆青州的那一千辽东兵只是障眼法,我其实带了一千五百兵。一千兵拿着我的印绶,由假扮我的人领队,沿路经过驿站大张旗鼓地来。另外五百兵乔装改扮,快马加鞭,暗中向雒阳而来。”
“此计甚妙!如此一来,我们便能打得何进等人措手不及!”蹇硕立刻领会了其中的奥妙。
阿备点了点头:“走吧。”
飞扬的火把之下,阿备翻身上马。在他的身后,五百辽东精锐整装待发。
“该我们出场了。”
“王非王,侯非侯,千乘万骑走北邙”——对于这句央视版《三国演义》里的重要台词,阿备印象深刻。因此,阿备一上马,便没有丝毫犹豫地领着一群人直往雒阳城北的北邙山而去。
一行人走到一半,突然有斥候拍马回报,前面有人在对战。但因为夜色昏沉,距离又远,看不清到底是何路人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