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老并不在乎他的态度,双手颤抖着把画举起来,眼底带着毫不掩饰的欣赏。
段浩然急于在这个环节展示自己,插话道:“曾老,他没学过国画,所以画不好……”
“画得太好了!”
两道声音重叠,评价却截然不同,场面就变得十分滑稽,段浩然也呆愣住了。
什么,曾老无视了他,却夸别人画得好!
怎么可能,他可是知名画家!!
有一瞬间,他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不可置信地大步走了过去。
他刚瞥见宣纸的衣角,心就掉到了谷底。
他不仅输得彻底,甚至都不配放在一起比较。
曾老全然不把段浩然放在眼里,十分激动地感慨:“寥寥几笔,不仅勾勒出了竹子的刚直,还画出了气韵,这绝对在我之上!”
温斐然头皮都麻了,很想把画抢过来,但又不敢对曾老动手,只能干巴巴地赔笑,“您谬赞了。”
曾老最讨厌谦虚这一套,严肃地看着他:“不用说假话,我们两个相比,我更像是在炫技,真是惭愧,我竟还敢自称半辈子以竹为友。”
“……”温斐然疯狂摇手,冷汗直流,恨不得穿回半小时前,一拳把自己砸晕。
在镜头前还敢画成这样,不就露馅了吗!
他想到自己的另一重身份曝光后会遭遇什么,两眼一黑,急得差点咬到舌头,“我怎么配跟您相提并论,您快还给我吧,我还有几笔需要修改。”
“不需要修改,再修改就是画蛇添足了。”曾老十分执拗,朝其他几个嘉宾招了招手,“你们来说谁画得更好。”
在场的众人都没意料到会发生这种变故,面面相觑,一声不敢吭,但表情十分精彩。
听到这话,他们立刻围了上来上来,温斐然不仅没抢到画,还被挤了出去。
曾老画了一辈子,不管是笔触还是技巧,都比温斐然更成熟,这是需要岁月积淀的,温斐然无论如何都无法与之相比,但他的画中多了竹的气韵。
这是他跟着老师,耳濡目染学会的东西,也是最难得的。
其他人碍于人情世故都不敢开口,只有苏尚亭看了一眼,眉梢轻挑,“也就一般。”
“跟我爸的收藏差不多。”
直播间的观众都快讨论疯了,苏尚亭的话更是激起了千层浪。
【以苏尚亭的家世背景,只有大家的画才能成为他家的藏品吧】
【你们没看新闻吗,上周他爸才拍卖到了一幅近乎天价的古画。】
【看得我人都傻了,曾老画竹可以称为当代第一人,温斐然才几岁啊,怎么可能胜过他?】
【这个画画的人到底叫什么名字啊,嘉宾中还有这样一个人吗?】
【叫温斐然,这已经是我最后一遍科普了,你们别太过分,都已经直播三天了,还记不住人家的名字】
【哈哈哈哈你们快看段浩然的表情,不愧是大艺术家,太有艺术效果了。】
【嘶,竟然输给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新人,他还怎么在艺术圈混下去啊!】
曾老上下审视着温斐然:“你还是学生吗?没有卖过画,也没参加过画展?”
温斐然:“……”
他当然卖过画,最初标价一百都无人问津,他经营了好久,才勉强能卖上价格
他瑟瑟发抖的无紧马甲,“没有,从来没有卖过,画展什么的,我不认识……不是,去过。”
“可惜了。”曾老长没看透他拙劣的演技,长叹一口气,大力的拍了下温斐然的肩膀,“对了,能告诉我你的老师是谁吗?怎么才能画出竹的气韵?”
温斐然:“……”
他总不能说他曾经被抓去做快穿任务,他的老师是画竹第一人,全依仗老师教得好。
怕被当成神经病,他只能把苦水往肚子里咽:“我的老师已经去世了,至于怎么画出竹的气韵,三言两语无法说清。”
他拼命地暗示,希望曾老能放过他,曾老也终于懂了,放下了画。
曾老是以画为天,任何世俗伦理对他都不重要,做事也很破格,“我拜你为师,你一定要点拨我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