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娘,咱们要不要把这消息说给秀秀姐姐听?”
秀秀有些奇怪地抬脚进去,笑道:“什么事?”
雀儿回头,瞧见秀秀,微微愣了一下,随即连忙摇头:
“……没什么,我是说,要不要把我有孕的消息告诉你。”
几年过去,雀儿早已经出落成了一位亭亭玉立的佳人,秀秀每回瞧见她,都要感叹时光流逝之快。
听见她有孕,秀秀打心眼里高兴,上前摸了摸她的肚子:“几个月了?”
雀儿觉得有些害羞:“才一个月出头呢。”
秀秀听了,便笑起来,仔细嘱咐她孕妇头两个月该注意的事项,然而说着说着,她的声音却忽然停了下来。
她从未成亲生子,为何会知道这些?
“秀秀姐姐?”
雀儿的声音叫秀秀回过神来,很快,秀秀将脑海中那莫名其妙的念头抛去,笑了笑,将手中银子递给雀儿:
“我当初生病,是你们照顾的我,必定花了不少钱。”
雀儿下意识瞧向郑伯郑婶,还是郑伯开了口,说这些钱他们不能要,秀秀执意要给。
“这些便当是我提前给孩子备的贺礼吧。”
郑伯怕再推辞秀秀会生疑心,便只好收下。
等秀秀将自己的打算说出来时,郑伯一家又愣了一下,秀秀以为他们是担心自己,便道:
“你们不必担心,如今四海升平,我拿钱雇几个人一路同行,不会出事的。”
郑伯要说什么,被雀儿打断,“秀秀姐姐,不必雇人,我们家的仆从给你使。”
半晌,郑伯点头:“好孩子,雀儿说的是。”
秀秀也不推辞,点头道谢。
等秀秀走了,郑伯看着门口轻轻叹了口气,秀秀如今这样,他实在不知好还是不好。
五年前那些人将她送回来时,她刚生下孩子不过几个月,吃下那药之前,她整日望着北边窗口发呆,他想,她嘴上不说,心里还是有些想念孩子的。
之后,她便将那几年的事全部忘记。
这五年来,她一日日好起来,学着做生意,把酒坊经营得有声有色,只是偶尔会出神,他还以为她记起来了,谁知一问,却也没有。
看来,她同那人的缘分,确实已经断了。
如此,也好。
郑伯给秀秀备了马车,贴心备了一应物品,将她方才给的钱放进去,又添了好些银票,仔细嘱咐奴仆照顾好她,打点完一切才放心。
三日后,秀秀拿上办好的过所,收拾好包裹,去坟头拜别了父母,便坐上马车出发,而与此同时,当今天子南巡的御驾已经入了杨朔州。
秀秀掀着帘子,隔着人群遥遥看向江里的大船,问:“那是什么?”
仆从回答:“那是当今天子南巡的御船。”
距离遥远,看热闹的百姓之外,又有重重官兵把守,秀秀看了片刻,见实在看不到什么,便放下帘子,道:
“走吧。”
仆从将马车调往了相反的方向,扬起马鞭,一阵尘土飞扬,马车很快便没了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