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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家村到桃源村也不远,一刻钟便到。
孙家在桃源村很是显赫,门楼高耸,庭院宽大,高刺史有公务在身,遂令一位长史和曹参军带人在此先行问询。
听闻裴宁澄来了这边,州府衙门的人都出来门口迎,他们身后跟着孙家的一干人等。
裴宁澄心系案子,下马车便问:“孙何是哪位?”
“草民在此。”
孙何四十来岁,肥头大耳,穿戴富贵,见人三分笑。
他迎着裴宁澄到了府中厅堂,请他上座。
“不知世子爷来,招待不周。”
裴宁澄只见青衣小厮在八仙桌上放下一个檀木盒子。
他蹙眉看向孙何。
孙何拱手道:“世子爷,这是草民一点心意,孝敬大理寺和州府的诸位官爷,你们办案辛苦。”
苏尔诺挑眉,这孙老爷还真是玲珑心思,不止送礼,还打听好了裴宁澄的来历,开口就是世子爷。
裴宁澄面色冷沉,怒斥:“我们来问案乃是公职所在,你这是公然贿赂!”
“来人,给我拖下去。”
叶奎立刻上前要拿住孙何,吓得孙何连忙跪地求饶:“大人,大人,草民知错了,来人,赶紧给我撤了。”
还没问案就是这番闹剧。
苏尔诺只觉好笑。
裴宁澄冷着脸问孙何,“叶二娘的事,从实招来。”
“大人,二娘的事,我们都给官爷招了啊。”
曹参军上前一步道:“据孙家交代,八月初一那日卯时,叶二娘被发现用白绫在佛堂自缢,佛堂门窗完好,室内也皆无异样,没有打斗痕迹,她身边只有一碗早就凉透的白粥,因叶二娘前日晚间和孙夫人有争执,孙夫人罚她跪佛堂,大家都以为她是不堪折辱才自缢。”
“孙夫人和她因为何事争吵?”
“说是内宅妇人间的小事。”
苏尔诺打岔道:“到底是什么事?”
曹参军摇摇头,跪着的孙老爷面色不虞,结结巴巴地道:“我夫人……善妒,她估计是看我常年不宿在她房里,心生妒意,不知她哪里听说了二娘和人有染,便当堂咒骂她不知廉耻,骂得也实在太难听,我的脸面都不顾了。”
“孙夫人何在?”
“我夫人自二娘死后便一病不起,现下在内院卧病在床。”
裴宁澄和苏尔诺对视一眼,便说要去看孙夫人。
孙府是个三进的大院子,进了垂花门,西边是佛堂,东边是厢房,孙夫人住在后面的正房里。
苏尔诺多瞥了几眼佛堂,佛堂大门上了锁,想必是死了人才如此。
“叶二娘住在何处?”她问身边的曹参军。
“妾室都住在后罩房。”
苏尔诺看眼后罩房的方向,跟着裴宁澄进了寝室。
孙夫人正被丫鬟伺候用药,见着这么多官差顿时慌了神,药汁吐出大半。
孙老爷见状就骂:“婆娘,见了官爷怎么这幅德性,还不快行礼!”
裴宁澄还未说话,苏尔诺已经问起话来,“夫人得了什么病?”
小丫鬟答道:“大夫说是被惊扰了,伤了神,茶饭不思,精神不振……”
她话音还未落,苏尔诺的职业病犯了,已经抓起孙夫人的手诊起脉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