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家说建房子时间长,江小莉的肚子等不得人,要一套房太不切实际。
江家说,不建房子也可以,礼金还是和最初说的那样,一样也不少。
江家这边的态度相较之前变得强硬了几分,秦母看他们油盐不进的,也有些恼了,“我说亲家公亲家母,我们一家人特地来岛上和你们商量这个是带着诚意来的,你们就一直抓着自行车和缝纫机不放,有点让人心寒了。”
理说不清,开始打感情牌了。
江老太太道:“自行车和缝纫机的事,一开始也不是我们提的。而且家家都是男方出这两样,没听说是女方这边添的。”
秦母皱眉,“当时不是在商量吗?其他的我们也不是不出,而且说句难听的,以我家小徽的条件,不给礼金都有一大把一婚的等着嫁呢。”
此话一出,屋里顿时变得死一般的寂。
江小莉面色一白,不可思议地望着秦母,秦徽用手臂捅了捅自家母亲,秦母却当没看见似的,终于找到道德高地,趾高气昂地说:“我想着以后要成亲家,有些话不必说得太明白,小莉一个二婚的,我们家出的那些已经够给你们面子了。”
“你……”
原来的讨论虽然有点不太愉快,但也不至于这般剑拔弩张。
江副司令和江老太太顿时气得够呛,江小莉被两老碰在手心上这么多年,头一次被人裸地瞧不起,谁能咽下这口气。
而秦家人不但不收敛,秦徽的姑姑还冷嘲热讽地说:“对呀,要不是小莉肚子里面那个孩子,小徽和小莉能不能走到一起也是个问题。我们秦家都认了,大家愉快地商量好,然后订婚期不好吗?偏偏要为了那自行车和缝纫机扯来扯去的。”
这一搅和,像是江家就图那点礼金似的。
江副司令气得脸色铁青,“行,你们秦徽那么有本事,去找一个不需要你们出礼金的就好了,何必还要委屈自己?”
秦徽有点尴尬,赶紧起身劝道:“妈,姑,你们别这样说,江伯,我妈她们不是这个意思……”
江副司令道:“不是这个意思那是什么意思?”
刚才话都说得那么明白了,越描只会越黑。
秦徽对江小莉使了一个颜色,示意她一起来劝劝她家里人别生气,就见江小莉把头歪开,坐在原处一言不发。
怒火已经被点燃,再消下去不是那么容易的。
秦母理了理衣角,尖锐的态度依旧不改,“我们也只是说了实话,不行你们去外边问问,谁家二婚还怀了孩子的姑娘嫁人,是要男方‘三转一响’一样不缺的?遇到我们小徽,是小莉的福气,搁别人那里,起码还要多问一句小莉肚子里头那孩子到底是怎么来的呢。”
这下,战火更升级了。
就连一贯脾气好的江老太太也气得发抖,拍了两下椅子扶手,“小莉这孩子怎么来的?秦徽不明白,要是他能管得住,我们今天也不会做在这里喊亲家了!”
那秦母可不是个省油的灯,有人攻击到儿子身上,顿时化身成护崽的老母鸡,整个人都张牙舞爪的,“这话你们也好意思说得出来!江小莉一天到晚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谁知道是不是她故意勾引我家秦徽。”
论吵架,江家人的确比不过对面,而且家里还是闺女,吵起来始终是要吃亏一些。
江老太太被气得胸口不断起伏,靠在椅子上,连着长吁了三口气。
叶士兰在她身边,端了个搪瓷杯过来让老太太喝水,随即,对着秦母笑了声,“婶子,你这说得也太奇怪了。如果小莉是那聊斋里的狐狸精就算了,秦徽二十多岁的人,你们说他被勾引,说出去也不怕人笑啊。”
自从两家人开始讨论后,叶士兰就没有再发言。秦家人一时之间忘了她的存在,谁知这一开口,还这么会说。
秦徽的姑姑又想说什么,被秦徽一声“好了”给制止住。
他看了看母亲和姑姑,想说什么,终究没有说出来,只是一脸歉意地给江副司令道了歉。
现在走到这种地步,江副司令哪里还有心情管他们,便冷冷地下了声逐客令。
今天便这样不欢而散。
秦家人走之前,秦徽还想和江小莉说些什么,江小莉挥了挥手,只把他们一家送出了院子。
江家的气氛顿时凝固了下来。
一直在外面玩耍的几个孩子倚在门边紧张地朝里看,江昱成小声问他妈:“妈妈,怎么了?爷爷和奶奶怎么不高兴呢?”
江母苦笑,“大人们在商量事情,你带韫韫他们去外面玩啊。”
“我带他们去海边走走吧,”叶士兰突然道,然后又对江母小声说,“顺便看看那家人往哪里去了。”
“行,那就麻烦你了。”
叶士兰领着几个孩子出门,可以去远一点的地方玩,年纪小的那几个家伙都特别高兴,唯独江汝成察觉到了什么情绪不高。
往码头的方向走去,叶士兰看到秦家人的背影,便保持了一个远远的距离。
见他们到码头等船,就放心带着孩子们去海边玩耍。玩了一会,江小莉找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