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康明斯’是唯一的希望。”阳尼斯奥那西斯坐在理发店的椅子上,从面前的镜子中盯着自己说。“这么理解也可以。”维恩布润吉格斯说。“如果‘奥奥西埃茨克伊’能顺利问世就好了。”阳尼斯奥那西斯说。“不可思议的‘奥歌德斯艾’。也许有一天我们会为‘奥昆尼西’而骄傲。”维恩布润吉格斯回头看了昆尼西一眼说。“不会有‘奥昆尼西’。”昆尼西沮丧地说。“会有的。”维恩布润吉格斯和善地对昆尼西说。“实验室的门锁好了吗,居伊?”维恩布润吉格斯严肃地对我说。“锁好了。”我说。带昆尼西理完发,我们来到索菲简森的“你觉得索菲简森制作的糖是甜的还是酸的”糖果店。在这里,哪怕什么都不吃只是静静地闻着各种水果硬糖的味道坐一下午也是很不错的。“比香水更好闻。”哈蒂·拉玛曾说。“我的研究走入了死胡同,居伊。”舒瓦坐在自己的“舒瓦的厨艺由你鉴定”中餐馆中说。我刚吃完一碗牛肉米线。“要知道是亚洲人最先驯服马并骑到它背上的。”我说。“舒,我会因为你而喜欢所有的亚洲人,也会因为马克杰克逊而喜欢所有的非洲人,还会因为”昆尼西陷入了思考。“你会因为沃克镇而喜欢全世界的人。”舒瓦说。“是的,就是这样。”昆尼西吃完最后一个蒸饺,擦了擦嘴说。“我也是。”舒瓦说。音乐给了耳朵一场幻觉,上帝以为每个灵魂都渴望天堂,当月亮睁开眼,森林深处谁围着篝火聆听死亡。醒来后头疼的程度一直在一点一点加深。我睁开眼将周围扫视了一遍,这里到处是椅子,我自己也正坐在一把椅子上。我看见昆尼西的右腿抽搐了一下,想把他扶起来,但是我像是被捆绑在椅子上了一样无法动弹。我的喉咙干涩而疼痛无法说话。欧内斯特海尔暮斯梵奥西埃茨克伊从不远处跑来,把昆尼西扶到我旁边的椅子上坐下,当他从我面前经过时看了我一眼,说:“我给你拿瓶水。”然后他给我拿来了一瓶水。我把那瓶水紧紧握在右手里并把它紧贴在胸膛上,我之所以那么用力是因为我感觉全身无力。几分钟后那瓶冰冷刺骨的水的温度让我的心脏也冰凉起来,它快像昆尼西的右腿那样抽搐起来了。没多久这种冰凉就浸透到了后背。我感觉一阵凉风正对着我的右背在吹。我缓缓闭上了眼。我很冷,这种冷减低了一些疼痛。那瓶水从我手中滑落,我听见它掉在地板上的声音了。我也听见有人疾步朝我走来,是欧内斯特海尔暮斯梵奥西埃茨克伊,我希望他不要再把那瓶水放回我手中,神听见了我的暗中祈祷,那瓶水真的没有再次被放进我手中。我的眼前出现了一幅美丽的秋景,我与七个朋友站在小山坡上遥望对面落满黑色树叶的峡谷,约好某天一起去采风。耳边是昆尼西坐在我左边的椅子上发出的咳嗽声。他的背部或者胸口亦或肚子上挨了一拳,也许是这样。真实与虚幻同时在我的脑中交错闪现,我能分得出什么是真实什么是虚幻,可是依然会坠落其中。如果那片风景是一场梦,此刻我只想继续将它做下去,如果是一场幻觉,我也愿意继续沉醉。我不想听到昆尼西的咳嗽声,它让我不得不去思考一些问题。我什么都不愿意去想。我只想睡觉,或者,离开。我看见一条从没见过的街道,街上全是来来往往的陌生人和穿着猩红色校服的学生,我漫无目的地穿梭在他们中间,好像在寻找着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有找。昆尼西剧烈咳嗽起来使我不得不睁开眼并扭转僵硬的脖子艰难地朝他看了一眼。我看见他目光呆滞地盯着我的嘴巴。他需要一些时间来恢复意识和意志。我想把头转回来却转不回来,只好保持着面向他的姿势再次闭上了眼。我看见自己牵着昆尼西的手,站在一条宽阔湍急的河流前,河的两岸是两种截然不同的风景,这一点无论在谁看来都很明显。通往对面的路是三座差别很大的桥:铁琐桥、水泥桥和已经分不出初始样子满是淤泥的木桥。很久很久以后我都想不通,自己怎么就选择了最难走的那一座。“梦里梦外都是你,昆尼西。”我在心中这么说。然后又想,如果换成是维克托瓦瓦速尔,他一定会这样说——梦中有扇窗,窗内窗外都是你。当我们来到河的另一边,看见凯尚考文斯坐在一个地势比较低的地方,仰头问我要水喝。我转身为他找水去了,却一下子走进现实。“凯尚在哪里?镇上的其他人去了哪里?”当我这么想的时候,我看见自己和荷若丝比欧尔塔埃克尔斯詈被锁在一条废弃的太空船上,我们俩并排着将脸贴在玻璃窗上,看着外面的宇宙空间。由于喉咙发干,所以我也咳了一下,于是画面发生了跳跃。整个世界能够被看见的形体只有破败陈旧的紫色建筑物,以及黑色的混沌天地,没有以任何形态存在的生命体,除了在建筑物内不停奔跑的两个人,伊皮芬妮苏托和特克斯埃森豪尔。很奇怪,我能看见他们的心理活动,但是不能同时看,所以我选择了看在前面奔跑的特克斯埃森豪尔,而非在后面急追的伊皮芬妮苏托。矛盾得有些哀伤,既害怕被追上受到伤害,又怕后面突然没人了,剩下自己在那坚硬冰冷的空间永久孤寂……“居伊。”我听见不知道是谁在叫我,用一种近乎耳语的低语声。我猛然睁开眼,并从椅子上摔倒。在欧内斯特海尔暮斯梵奥西埃茨克伊和骄伊清维特尼尔还没来到我身边前,我自己站了起来,然后看见昆尼西正困惑地看着我,他的目光不再呆滞。我从欧内斯特海尔暮斯梵奥西埃茨克伊手中拿过那瓶被他紧握在手里一段时间已经不再冰凉的水,扭开瓶盖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