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同为“织田信长”,这一位伪物(三郎)的自信又是由何而来
这个荒芜的星球,这片已被爆炸弄得尽破烂的土地,有或没有什么都是如此一览无余。如果有变量的话,无非来自天上地下——
几乎下意识地,织田信长抬头向上看去。即使有了短暂的停歇,激荡的灰尘却没有那么快落定,于是满天仍然是遮天蔽日般的尘雾。但除此之外,天空没有任何异物,干净得令人诧异。
而后,一只手掌蓦然从土层中冒出,如毒牙般死死扼住织田信长的脚腕!
这简直是出乎意料到了像是恐怖片的程度,更加令人战栗的是,在这只手冒出之前,四周的时间溯行军竟然全无反应!
织田信长举刀欲刺,但是更多的手从土层下伸出、抓握,小腿几乎毫无阻碍地就陷入了被轰炸得松软的泥土中……不,不对!下面是中空的!
饶是织田信长身经百战,此时此刻也不由得想道:这怎么敢的啊!
这种接连不断的爆炸下,竟然会有伏兵藏在地下!
爆炸不是做伪,织田信长就是最能直观感受到爆炸冲击的人。何况在这些密集的爆炸中,他也不得不数度转移位置!因为时间溯行军由污秽化生,对于灵力极度敏感,导致付丧神和灵力高深的审神者都无法绕过溯行军抵达他的所在,反倒是爆炸更容易对他的身体造成伤害。就算时之政府真的狠心愿意将审神者作为伏兵,那些肉体凡胎不可能抵抗得了近在咫尺的爆炸冲击,也不可能无声无息时刻追踪且跟上他的位置,更不可能在他的溯行军护卫下还能成功袭击!
根本不可……能……
数把白刃随着主人一同破土而出,土块细碎如雨般淋到织田信长的头脸上。在时间溯行军蓦然回护过来的刃光下,这些奇兵明明毫无交流,却默契地彼此错开,向内、向外,背靠背地挡住了溯行军的攻击,也将刀尖落到了他的颈项上!
遥遥望去,那边相貌几乎一致的两个“伪物”也正同样地看向他。一个神情昂扬自然,是近乎孩童般无知无觉的残酷残忍;另一个眉宇温和,身躯隐约透出些许雾般缥缈半透的质感,目光正如浮冰般冷漠。
“是……哈哈哈,正是因为我在移动!”
已然了悟自己落入此境地的原因,织田信长抚掌大笑!
“正是如此!正是爆炸得如此规律,我才会被‘赶’到此地啊!”
不管用了几层防御装置,能近距离抵抗住冲击力的人类几乎没有。而若是选择刀剑付丧神,以付丧神与溯行军仿佛相斥两极般对立的本质,这种埋伏必定会在第一时间被发现。但是,织田信长刚刚才灵光一现过,发现这里的爆炸分布实在过于规律了——
规律到上下层之间的炸弹可以分批引爆而不是相互牵连。既然如此,开辟出一块埋伏之地又怎么会是异想天开
他算不到如何将这些排列的如此精准,他的“伪物”(三郎)也算不到这么精准,具有相同样貌的影像(明智光秀)也不可能靠一己之力做到。
但,时之政府可以。
即使双方的交战区域是在历史的间隙中,但是时之政府是存在于23世纪的角色。灵力的使用方式乃至这方面的人才都因为时间的缘故被掩埋和变得极度缺失,用以对敌的兵力远逊于时间溯行军的八亿四千万……但是,对于模型的建设,对于数据的计算,这也是时间缘故下他们所持有的无法被人超越的优势。
在织田信长入瓮之前,所有人就已经将地利发挥到了极致。
“我还有一事不明。”事到如今,织田信长竟然还能气息稳定地开口,“这里的看起来不是审神者啊。”
“这个时候就不说援兵之类扫兴的话!那个伪物日后如何暂且不论,我若死在此处,麾下大将仍会承袭我的意志继续改变历史,既是我想要改变历史……也是他们所有人都想改变历史!我死之时,你等必也会被我的溯行军碎尸万段,为我陪葬!”
“所以。”
“是为时之政府而死,还是投降我这边随我绞杀伪物。你等当真想清楚了吗!”
“为名,为财,还是为未能追及的遗憾之事,皆在我处才是有望可得!”
不得不说,不得不说。
这种几乎受人宰割的地步仍然维持的冷静与气度,这种随着敌人也能挖角的坦然,乃至之前对于敌人必要置之于死地的执念与恶念,都是这个男人身上令人目眩的一部分。比起要天命眷顾,他更像是要主动将天命扼到自己身边,明明为了躲避爆炸才会被步步引入埋伏地,但在袭击时、被伏击时、乃至现在开口时有的却都是将生死置之度外的疯狂狠厉。
这是个一旦能逃脱,必然会以比之前十倍、百倍之势卷土重来的敌人。
“……你还真是个麻烦角色。”土方十四郎啧了一声,“谢了但是算了。我们这点事不劳你操心!”
“把人家的世界弄得乱七八糟的家伙哪来的脸说这种话!”
理所当然的,在此刻的伏兵只会是真选组、攘夷志士、万事屋等人。
自告奋勇报名参加的这批人一大部分都和虚一起,只有最尖端的部分战力才在此处,在明智光秀不动声色的观察下悄然变动位置,直至此刻破土而出。
无需废话,也无需犹豫。数把刀刃同时出动,劈开溯行军的肚腹,也毫不犹豫地斩向织田信长的头颅!
似曾相识的银色弧线在织田信长的颈项上若隐若现。
“实在可惜。”
在织田信长仍然平稳的喟叹声中,他握刀的手蓦然一动,剎那之间已经化为溯行军,劈头盖脸朝着前方横劈而去!
第148章在本阵的第七天
如果还是人类之躯,明智光秀此时已经连额上的血管都突突直跳、紧张到头痛欲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