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柏峥洗漱完抬头,认真问他:“……一定得去吗?”
青竹坚定地点头。
他虽然没有做过书童,但是他要做最好的!
谢柏峥:“……”
昨日听他提起三倍月钱时双眼放光的样子,还以为只是因为涨月钱而感到高兴,万万没想到这是个事业批。
谢柏峥在青竹的催促下,慢腾腾地出现在国公府的讲堂。他真是不想上学啊,原本以为还有五天的假期,没想到竟还有课前补习!”
谢柏峥打着呵欠进门,却不想大大的讲堂已经坐满了少爷小姐们。谢柏峥默默在最后挑了个座,打算先水一节课找找状态再说。
他才刚坐定,便见到夫子进来了。众学生起身见礼时,一位姑娘急匆匆地跑进来,表情慌乱地在谢柏峥相邻的座位坐下。
谢柏峥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好像占了别人的位置。他拿笔戳了戳前排的苏容绍,用口型问:“她的?”
苏容绍的目光在两人间扫了一眼说,“二妹妹不会介意的。”
谢柏峥回头看向苏璟兰,发现对方确实已经在认真听讲。不过这位二妹妹似乎不爱说话,昨日在家宴上似乎也没见他开口。
谢柏峥并未多想,开始拿出纸笔听课。今日这一课讲的是一段《老子》,不过以谢柏峥现在对于古代文学的理解,他也只能听一个热闹。
左右这一个学堂里有二三十人,大概因为是族学又难得有大儒讲学,故而许多旁支亲友的子弟也都来了。
谢柏峥一个也不认识,便只能先听课再说。
中间有一盏茶的休息时间,谢柏峥出于礼貌,同苏璟兰道歉:“抱歉二妹妹,我不晓得这是你的座位。”
苏璟兰回头看向他,“明日记得不要再坐错了。”
谢柏峥:“……知道了。”
谁说她不介意啊!
他们这才说两句话,另一边的苏容誉便十分有地主之谊地赶来介绍,同大家说:“诸位,我来给大家介绍,这位是堂弟谢柏峥,是我大姑母家的独子。”
在场的诸位都没听说过,互相打着眼神,都往同一个角落飘。苏容誉也不知如何同大家解释——连他自己也是前几日才晓得有这么一位堂弟,只能同谢柏峥道:“那几位也是姑母家的,他们兄弟四人都是咱们的堂兄弟。”
谢柏峥心下琢磨,这几位堂兄弟应当就是崔管家提过的嫁去了宁远侯府的那位嫡女的儿子,侯府的少爷们。
谢柏峥略点点头,也没什么特别的表示。不过他能感觉到,这四位侯府少爷对他有种莫名的敌意。
难不成是因为,他们想成为国公府唯四的外孙?
……
这时,已经有人将谢柏峥跟京中的传闻对上号了。一位穿金戴银不知是何人的公子大惊:“你就是谢柏峥?那位传言只身潜入大山,从造反的矿工手里,在塌方和火场中救出了叶世子的那位……侠士?”
显然,谢柏峥不太符合他对侠士大刀阔斧的想象。
谢柏峥:“……?”
这不是传言,是谣言。
谢柏峥辟谣:“那日上笔架岭的官兵和本地驻军,一共有五百多人。”
“……”
“刘循义我早跟你说那是不可能的!”一旁,另一位同样穿金戴银的公子问道:“那你是怎么晓得那山上有铜矿的?”
“这个我知道。”苏容誉道:“前些日子,我与同窗们讨论过后觉得这其中大有学问,便厚颜请教了叶世子。”
苏容誉将那日谢柏峥说给叶文彬的话,完完整整复述一遍,又谦虚道:“堂弟,叶世子说这道理是你同他讲的。可你是如何想到‘橘生淮南’的道理也能用在此处,铜矿与农学风马牛不相及啊。”
谢柏峥皱眉,这很难理解?那一定是他没学过辩证法!
谢柏峥虽然不能从科学上解释,但是他能从哲学角度解说:“道德经中有言,道生一、一生二,三生万物。可见世间万物是普遍联系的,都与周围其他事物有着这样或那样的联系,事物本身的各个部分之间也当有普遍的联系。”
“同在笔架岭中,铜矿与铜钱草怎会没有联系呢?”
众人:“!!!”
道德经还能这么讲吗?
那位传说中的当代大儒,原本是要来阻止学生们瞎谈阔论的,结果竟发现他根本反驳不了。这位老学究扶着眼镜探头:“这位小友,关于这个世间万物普遍联系的说法,不知可否情您细说?”
学堂内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