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柏峥冷笑一声,“我这么像反派?”
霍靖川虽然不知道他说的“反派”是什么意思,但谢柏峥说话又是那个尾音慢慢往上勾的腔调,让他又心猿意马地想,他在谢柏峥身上闻见了他的香。
霍靖川动作一顿,假正经道:“那要怎么开始查?”
谢柏峥歪头,看向斜对面。朝廷派发的最新邸报,送达到长安县的驿站。
霍靖川疑惑:“什么意思?”
谢柏峥去取来抄录的邸报,按照习惯是要送一份到县学的,谢柏峥便以因此提前取得了第一份。
邸报中有很多关于朝廷动向的信息,其中有一项是官员升迁。
今日的邸报中,应当有长安县舞弊案之后官员任免的消息,也可以知道后续会是谁来查长安县的度牒案,朝廷对此又是什么态度。
根据邸报中说:
长安县令罢免后,由陵安县县令兼任长安县令。
这倒是个很有意思的安排,谢柏峥道:“下这个决定不知是朝廷的哪位大人,不是个简单的人物啊。”
霍靖川问:“哦,为何这样说?”
谢柏峥道:“以小博大,安排陵安县令来查这件事实在很聪明。一来,慈恩寺那个逃丁的和尚原籍就在陵安县;二来,县令查案反倒少了很多掣肘,不需顾虑中央。”
霍靖川道:“与那群老狐狸相比,王妃也不遑多让。可你仿佛有些顾虑,在担心什么?”
谢柏峥叹气。
谢柏峥无奈:“你没发现吗?距离那日公堂审案,已经第三日了,可是李四的案子没有半点风声,叶家军慈恩寺提人想必极其不顺利。”
霍靖川摸着下巴:“不能吧,叶家军这么废物了?”
霍靖川话音刚落,便听到一声凄厉的哭嚎。
三日未见的张挽舟,带着个腿脚不方便的李三,看见谢柏峥就直奔过来:“谢贤弟,见到你可太好了!”
谢柏峥:“?”
谢柏峥疑惑地看着他们,只见两人都是一副被打家劫舍过的凄惨样,尤其是张挽舟一身白衣服更是被沾满了灰。
谢柏峥疑问:“你们怎么搞成这样?”
张挽舟还没开口,肚子先叫了起来。他身后的李三,更是一副这顿能吃十二个包子的样。
谢柏峥只好默默捏起钱袋子,“走吧,前面的包子铺量大管饱!”
张挽舟不好意思地笑笑:“呵呵。”
两人吃完十八个包子,说起了这三日间发生的事。
那一日当堂状告慈恩寺僧人之后,几位叶家军带着他们一同上路,前去慈恩寺。一路上,原本是极其顺利的。
他们到了慈恩寺,表明身份之后很快就见到了那印慧和尚。
那时天色已晚,便就在慈恩寺暂住一晚。夜里倒也相安无事,第二日一下山便出了事,路上遇到一对过路探亲的夫妻,他们声称遇到了山匪。
两人都被抢空了财物,形状凄惨。
叶家军当即抽调了人手前去探查,不想那竟然是一个陷阱,只为了瓮中捉鳖。留在原地的叶家军察觉不对时,已经晚了。
叶家军此行十个人,都被一大群慈恩寺的香客团团围住,那一对声称遭遇山匪的夫妻当即变脸,那年轻男子含泪控诉说是路过的军爷调戏他夫人。
正逢这一日慈恩寺有法会,香客人数众多,这一闹起来,竟叫那和尚趁乱跑了。
谢柏峥道:“你们当时在哪里?”
张挽舟羞恼道:“我们走得没有军爷们快,李三又腿脚不便,就只能远远地跟在后头。叶家军也有一位军爷跟着我们,正是他察觉不对,这才与剩下的两位军爷一起去查看,叫人一锅端了。”
谢柏峥沉默:“困住叶家军的,真的是香客吗?”
张挽舟连忙摇头:“这就不知道了,总之那慈恩寺怪异得很,也不知道哪里来这么多身强体壮的香客。”
谢柏峥接着问:“那你们又是怎么变成这样的?”
张挽舟一脸菜色:“我们见叶家军被围,替他们解释又没人信,还被打了一顿。好不容易逃出来,就想着先来县衙报信,可没想到在路上被一帮流民抢了,他们说的也不知是哪里的土话,心眼坏得很。抢完了还不放我们走,连我身上的路引都被摸走了,还叫我们在外面饿到现在才放我们回来。”
谢柏峥抬眼,与霍靖川对视一眼,都对这帮流民的身份有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