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知府的逼问,谢柏峥内心并无畏惧,他一直在这公堂上兜圈子就是想看看这些人都做了哪些准备来冤枉原主,现在看来似乎差不多了。
“学生岂敢?”谢柏峥无辜道,顿了顿复又开口:“敢问府尊大人,那县试题是否刚好卖了一千两银子?”
黄知府沉吟不答。
谢柏峥又问:“赃银可收缴了?”
黄知府不知道他在耍什么把戏,拧眉看着他。一旁,县丞主动替知府大人分忧:“那又如何?”
那就好办了。
谢柏峥再次转身:“林公子,你说是我用一千两银买了县试考题来嫁祸于你。那我问你,那一千两是白银,还是银票?是一千两的银票,还是两张五百两的银票?”
林秋笙:“……”
林秋笙支支吾吾:“这等小钱,我不记得了。”
谢柏峥一笑,看向钱庄管事,问了同样的问题。
李管事差点昏厥过去,在场几人都心知肚明,这所谓的一千两银子,从头到尾都是他们唱的一出空城计。
——钱庄从来没有借给谢柏峥一千两银子,自然也就没有偷盗一说。从头到尾只有那一张不能见光的“欠条”是真的,那还是不明真相的林秋笙随手拿起来耀武扬威才到了谢柏峥手里的。
现场唯一知晓实情的人是——陆久之,他一手包办了整件事,自然也经手过这一笔钱,可是钱庄管事不知道,难不成他就应该知道吗?
陆久之心中一慌,往后缩了缩。
谢柏峥自然不可能放过他,“陆久之,你呢?”
“林公子不记得了,”谢柏峥又看向一直未曾开口的陆久之,“陆兄,你与林公子寸步不离,是你陪着他一起带我去钱庄借的银子,林公子不记得,你还记得吗?当时拿的是银子还是银票,又有多少张银票?”
陆久之即便知道,此刻也不敢说。他忙跪下磕头:“小人……小人亦不知道!请大人恕罪,大人恕罪!”
“不知道啊……”谢柏峥轻轻念道,他的视线从这三人依次看过去,复又抬眼看向黄新华:“敢府尊大人,诬告是何等罪名?”
黄知府:“。”
黄知府手握惊堂木,一旁又有叶文彬与严徵旁听,只能将怒火往肚子里咽。他脸上横肉抽搐,进退维谷。
谢柏峥对着堂上恭恭敬敬行了个礼:“请诸位大人还我清白,以正视听。学生虽举业未成,但是苍天可鉴,却从未走过什么邪门歪道,请诸位大人垂怜!也请——”
谢柏峥看向在堂外看热闹的百姓:“各位乡亲为我做个见证!”
他此话一出,百姓们议论纷纷。
公堂之中却是一静,黄知府心知他已一举还自己清白,可却不肯轻易认输。只是,这却由不得他。
“后生可畏啊。”提学官严徵轻声赞叹,与一旁的叶文彬道:“依下官看来,这学生的嫌疑尽可洗清了,小侯爷以为如何?”
“嗯。”
叶文彬亦点头,看向谢柏峥道:“严师兄说得不错,你清白无辜,往后尽可安心。”
钦差大人一发话,与圣旨无异。
至此,
这一桩永寿三年的科举舞弊案就彻底与他没有关系了。
原主的清白,也总算洗清了!
谢柏峥恭敬行拜礼,真心诚意道:“多谢小侯爷与严大人。”
谢柏峥内心松了一口气,可事情却还未完结,他起身继续道:“只是学生被这三人联手诬陷的清白已洗清,昨晚的放火案又怎么说?学生家中还有祖母年事已高,心中忧惧,实在难安!”
“哦,这个好办。”
叶文彬道:“黄知府忙着审这科举案,叶森,放火案你去料理。”
叶森出列,一手一个将那两个贼人拖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