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归要拖到钦差将态度表明了,他再出面顺水推舟一把,哪怕是受一些皇帝的训斥,也不能得罪直属上司。
否则,他这辈子都别想再往上升了。
明确了这一应对战略,通州知府便开始一边派属下打探消息,一边在通州府衙稳坐高台。直到——
叶家军连夜拜访了他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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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长安县。
林秋笙状告谢柏峥一事,叫整个县衙忙得人仰马翻,他们要找人来替林秋笙写供词、要将提及的证人都找齐,之后才能请钦差大人开堂审案。
这时间,谢柏峥反倒无事可做了。
他只需在房中整理好衣冠,等待官差的传召。
书生的装束简单,片刻就好。可谢柏峥并没有立即从铜镜前移开,原因无他——镜中人的长相不说和他一摸一样,至少也有七八分相似。
还有一直被他忽略的——
他和原主同名同姓,这一点从那位叶家军领队的口中也再一次证实了。
这会是他穿越的理由吗?
谢柏峥走神片刻,还不及深思便作罢了,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他出现在这个朝代的理由,或是解决了眼前的麻烦之后能否回去,都要先洗清了身上的嫌疑才有后论。
霍靖川倒是很自在,自成风流地在窗边一靠,十足的纨绔公子模样。只是有一样,他仿佛一直在盯着谢柏峥。
谢柏峥疑惑地转身。
霍靖川解释:“我以为你能在镜中看见我。”
并不能。
谢柏峥接受了这个解释,并未多纠结。他估摸了一下时间,此刻大约是凌晨三四点。钱庄的管事、林家府上的帮闲陆久之等人都陆续被带了来,县衙内灯火通明,皂班的衙役们也已经提着灯笼候着。
可是却迟迟不见升堂。
看起来,像是还在等什么人,是布政使司,还是通州知府?
左右便是这两个可能。
可林秋笙的祖父便是布政使司副使,论理应当回避的,如此县衙等的人便就不作他想了。谢柏峥想明白这一点,不由问道:“这通州知府,是什么来头?”
架子还挺大的。
霍靖川对此人没什么印象,思索道:“没什么印象,应当只是平平无奇?”
话音刚落下,二人便听到了这位平平无奇的通州知府抵达的动静。谢柏峥推开窗往外看,刚好就看见通州知府从马车上下来
——蹲在地上吐的场景。
这也不能怪通州知府,叶家军视叶文彬的命令为军令。军令如山,军令说要通州知府明日之前到这长安县衙,那自然就要按时到。
至于通州知府这个四体不勤的身体能不能扛得住连夜奔袭,这就不是叶家军该考虑的范围了,总之人带到了!
谢柏峥看了一会:“他这是,被人劫了来的?”
霍靖川赞同:“嗯,叶文彬干的。”
谢柏峥好笑:“叶文彬即便是公主的儿子,想必也不敢得罪你。怎么你好像,很不待见他?”
霍靖川却不肯说:“我为何要与你讨论别的男人?”
谢柏峥:“……”
谢柏峥直指关键:“他到底告你什么状了?”
霍靖川本不想说的,可是想到一会这书生便要上公堂受审,是该放松一些心情,权当是他哄人高兴了,便开口道:“八岁那年,听闻母后要出宫主持亲蚕礼,我也想跟着去。可若是直接说,父皇定然不会同意,于是为了那一日念不成书,我就……提前给教书先生下了泻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