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藕底气足的很,才不怕威胁。当场便拒绝道“府上仆婢成群,王爷的身边更是不缺伺候的人,娘娘若是不信,便褫夺了我的诰命好了!”“成王府里的仆婢,哪能同母妃赐的比?”稷贵妃再次被拒绝后,黑着脸,风雨欲来,却还是有些畏惧沐月潭的泼辣。她强忍着怒火,继续道“眼下,虽成王只有你一个女人,但不代表日后也只有你一个,既然早早晚晚,你就大度贤惠些,还能落个好名声!”“娘娘给我送人,到底是为了我名声,还是给做娘娘耳报神的?”夏藕瞥了眼被刻意打扮过的糖藕,慵懒的打了一个哈欠。忽然,想到玄和方丈开示,说她注定日后婆媳不和的那一幕。既然,注定不合,不如就一次给稷贵妃按泥里去。再给对方鼓点儿火气,将事彻底闹大。夏藕心思百转间,就探着身子,凑近稷贵妃,用气死人不偿命的语气,低声道“以后的事,以后再说,也不迟。如今,先快活些时日不好嘛?哎,也不知娘娘的脑子,是怎么长的,非要自找堵心。是了,这才是娘娘的性格,亲自下手给父皇投毒,还将母族闹得下了诏狱,不砍头绝对不算完,是吧?!”“贱蹄子!!!”稷贵妃被气的睚眦欲裂,直喘粗气,伸手就要掌掴。“耶,打不着!”夏藕早就预料到激怒对方后,人家要同自己动手,一见苗头不对,立刻收回探着身的动作。她还伸出小手,扇了扇空气,秀眉微蹙,十分嫌弃道“娘娘有口臭!”如果是一年前,她还真不好同稷贵妃正面直对上。不过,如今,她前有成王撑腰,后有母亲助阵,稷贵妃说她不孝,她就敢说对方不慈。稷贵妃被气得憋红眼圈,道“来人,杖毙!”“是,娘娘!”糖藕见无人上前,只能自己领命。因她嫉妒成王妃的美貌,直接就要上手打夏藕的脸。动作时,染红的丹蔻微微内扣,只要勾到娇嫩的脸皮,定然是血肉模糊。眼看,糖藕的手,就要落下。夏藕正要躲开,只觉得一阵风从她耳旁掠过,轻柔的宛若春风拂面。“啊!啊……”紧接着,一阵撕心裂肺的尖叫声,划破苍穹。夏藕垂眸,只见到糖藕握着自己的手腕,匍匐在地,疼得几近昏死过去。而她的手腕处,已经被齐齐的砍下,血如泉涌。一只被砍断了的纤手,躺在碧绿的青草上,手指还在隐隐微动……陡然间,周遭针落可闻。一片染血的落叶随风落下,平平无奇。动手人是稷澂。方才,他未用任何利刃,随意的捻了一片落叶,飞了过去。稷贵妃见到血腥的一幕,早已吓得三魂没了七魄。她瑟瑟发抖,颤颤巍巍的后退,道“你要做什么,本宫是你母妃……我是你母妃……”皂靴压弯了青草的背脊,停在稷贵妃的眼皮底下。稷澂的冷目凝着对方,眼底是轻蔑与怒火。薄唇轻启,道“今日的事,还没完!”他不是太子,更不是道仁帝,他是小娘子的夫君,不会纵容稷贵妃,更不会屡次三番选择原谅。当着他的面,动自家的小娘子……他若是不要稷贵妃生不如死,还做劳什子的王爷?识人不明同样有罪稷贵妃被稷澂的杀气,吓得摊坐在石子路上,瑟瑟发抖的往后挪着。倏忽,余光瞥见一抹明黄色的身影。她心头大喜,忙道“圣人,您终于来了,这个畜牲要杀我!”稷澂早就听到后面的脚步声,也猜出了来人身份,但他的面色仍旧未有一丝动容。夏藕也发现一身龙袍的道仁帝,正从月洞门下疾步走来。她眸子滴溜溜一转,伸出白嫩的小爪子,扯了扯稷澂的宽袖,挤眉弄眼,道“夫君,父皇来了……”稷澂见小娘子劝自己,眸底的戾气才散去。不过,他从未想放过稷孝龄。且不说稷贵妃为难小娘子,欲要破坏他们的夫妻感情,就因当年稷贵妃引得道仁帝在清河侯府小住,害他生母失了清白,就足够他将稷贵妃千刀万剐的。不要说什么稷贵妃生性愚笨,因自作聪明才被金太夫人利用,那些无辜的措辞。识人不明,同样有罪!“圣人,您终于来了,臣妾险些被这个孽障给杀了!”稷贵妃仓惶的起身,踉跄的跑到道仁帝身后,寻求庇佑。因她扬起笑容,面庞的皱纹更是明显。她忽然发现有个万事都可依靠的肩膀,是那么的安心、踏实……然而,此刻的道仁帝,面对这个曾想要毒杀自己的女人,早就失望透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