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乡下没有托儿所,大家直接读小学,你个笨蛋!”秧苗觉得张诺诺真是个白痴,她们公社才没有托儿所这些白痴东西。“我不是笨蛋,我会读abefdc…”张诺诺把一连串英语词汇读了出来,她爸爸妈妈都是大厂干部,她爷爷奶奶外公外婆也是知识分子,保管说出来能吓坏秧苗。“真是笨蛋,是abcdef,你顺序都错了。”秧苗指着张诺诺哈哈大笑。郑小瑳也跟着笑,但不是笑话张诺诺,只是觉得张诺诺说错了而觉得好玩。张诺诺被秧苗气坏了,开始背诗:“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秧苗赶紧接了下去。张诺诺急了,又说了个更长的诗词,但是秧苗一字不差地接了下去。这下就连郑小瑳也被秧苗给惊到了,和秧苗开始算着数学题。梨花和郑奶奶都听到了秧苗的话,看秧苗如此聪慧,那郑奶奶小声问道:“秧苗是随你的户口吧?那读书得在农村了?这样会不会浪费了秧苗的天赋?”现在的规定孩子一般随妈的户口,户籍这个问题不好弄,要不然那些知青也不会抛弃农村的老婆孩子非得进城了,毕竟城市户口可以享受农村人得不到的福利。郑小瑳爷爷当初因为药厂的原因受了很严重的烧伤,为了安慰受伤的老员工,厂里领导保证一定把郑小瑳的户籍给弄好,让他能在厂里面上学。李小草那边也是爷爷奶奶在厂里面费了很多力气找关系让李小草能够在厂里面的职工子弟学校上学。秧苗就不同了,她的户籍随梨花在公社,想在城里安家不容易。看梨花为难的样子郑奶奶就知道秧苗读书的问题有点难办了。“蒋秋收他亲爹不是咱们玄城的大领导吗?你去求求他,把你的户口农转非。”郑奶奶让梨花脸皮厚点,别一天到晚看上去太软弱。梨花有些坐立不安:“不怕和您说句实话,我当初来玄城读书又把秧苗带来,其实是想过这些的。倒不是想让我享受城里户口的福利,只是想让秧苗能够在城里接受教育,您也知道,城里的教育比乡下肯定要好。”说到这里梨花有些脸红:“我原先确实想着或许能靠蒋秋收他爹让秧苗在城里读书住下去,可是这么些时日了,我那位公公一直没提起过这事,我也不好意思去问。”这话她也没脸主动提起,说起来就像是她有预谋地和蒋秋收结婚一样。“也是,你一个小姑娘家,脸皮薄,说出来又怕影响你和老公的关系。要不这样,哪天你把蒋秋收喊来,我旁敲侧击地打听一下。”郑奶奶给梨花做主了。大人们说话很小声,孩子们也没听大人们说话。这边眼看着秧苗把九九乘法表都背了出来,张诺诺不依了:“你的裙子丑死了!”这是没得说了便开始拿秧苗的裙子说事。“我的是花裙子,和你一样哦。”秧苗双手举着转了一圈,花裙子里面大红的棉裤露了出来,看得张诺诺哈哈大笑。张诺诺的裙子里面穿的是健美裤:“你看,我的是保暖又好看的脚蹬裤,只有最大最大的城市里的漂亮孩子才会有,咱们玄城都买不到。”更不用说张诺诺的漂亮黄色裙子是灯芯绒的,上面绣着几朵小花,可爱极了。秧苗顿时觉得自己的花裙子不香了,撇着嘴用花裙子把自己的大红棉裤给遮住,她头一次知道了什么叫做自卑。“秧苗,咱们回去了。”要是往常,梨花肯定会注意到闺女的小情绪,但是梨花现在因为秧苗读书的问题而苦恼着,也没心思去关心撇着嘴的闺女。梨花还没等到让郑奶奶去旁敲侧击问蒋秋收这些事,就在和蒋秋收第二次去接秧苗的时候被老司马问到了秧苗读书的问题。“你不会帮我们解决?”蒋秋收突然开口。梨花也愣了,她没想到蒋秋收会这么说,她还以为蒋秋收不会管这些事。“我怎么帮你们解决?”老司马让曾嫂把秧苗带进房间里去,自己坐下来和儿子儿媳妇好好谈谈这件事。“我和梨花进城来读书,你说秧苗可以放在你这里。”蒋秋收复述当初老司马的话。“是,你和梨花结了婚,那秧苗就是我孙女,我想看看孙女,也顺便让你们不上课的时候可以看看孩子,”老司马打太极道,“可是秧苗明年就5岁了,听说农村里上学上得早,5岁就可以上一年级,所以我今天来问问你们孩子上学的事。”蒋秋收脸色有些不好看:“我以为你让秧苗进城来,就是已经决定帮她解决好上学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