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五橙有点不耐烦,摆了摆手想离开。“先生您喝得太多了,您一个人会有危险的。”……喝到已经出了幻觉,抱着空气自言自语。“啊?”五橙大概明白了,“你看不到他?”“谁?”“没事,没事了。我没醉,谢谢。”五橙明白过来,常西扬的灵力失了效,现在又隐了身形。他让酒保离开之后,拍拍常西扬的脸,“西扬,看我,回家。瞬移,回家,明白么?瞬移。”“瞬……移?”常西扬目光迷离,无意识地重复了一遍。“对,瞬移,打响指,回家。”常西扬现在既然已经隐了身形,他就不能把他抱出去了,车停的有些远,时间又还早,太引人注目了。五橙不知道那天晚上常西扬为什么没有瞬移回去,而是背着他,一步一步地走在清冷的街道上,回家的路那么远,凌晨两点,那么凉。他也不知道常西扬当时有没有现形,零星的几个路人看他会不会那么诡异。常西扬点了点头,大概明白过来,有些无力地打了个响指,二人一瞬间,就回到了房间里。五橙把人放到床上,常西扬面色潮红,身体无力,不知道那个人给他喂了什么东西。五橙喂他喝了点水,常西扬偏过头去,呼吸有些急促,他本来就酒量差的不行,喝了点酒,又被吃了奇怪的东西,现在已经完全失去了意识。五橙眼底发暗。这个人已经完全是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了,如果刚刚再晚一步,那人把西扬带走了……后果可想而知。他根本就不该带着他去凑五为竹的热闹,更不应该让他离开自己的视线!常西扬在这种陌生的环境里本来就十分不安!天啊,五橙揪了把自己的头发,呼出一口气。他真是一个糟糕透了的男朋友。常西扬安静地躺在那里,像是已经睡了过去,五橙替他脱了衣服,常西扬习惯裸睡。没有碰他,抱着他睡了一夜,自责,也难过。第二天早上他给五为竹打电话,那人声音抖擞,告诉他昨晚他们被酒保赶出酒吧之后,兄弟几个把那人好好教训了一顿。常西扬睡到中午才醒了过来,头疼得要炸掉,他自己大概也知道昨晚出了事,小心翼翼地等着五橙的反应,他以为自己要挨骂。“我错了。”“哪儿错了?”五橙看他,给他把水端过来。“我不该吃别人的东西。”“对不起。”常西扬接过水,小口地啜了一口,眼睛悄悄地往上瞥。五橙没说话,沉默了一会儿,抱住了他,“以后会保护好你的,绝对的。”他声音很低,不大,有点颤抖,几乎让常西扬以为那人要哭了下来。“好。”常西扬闭上眼睛,只觉得心安。民国(上)常西扬第一次吃棉花糖的时候,是个冬天。街上净是些卖小吃的店家,蒸笼冒出的滚滚的裹着香味的白汽,大红发亮的糖葫芦,甩糖人的卖驴打滚的,一声一声带着乡音的淳朴的吆喝声,让寒冷肃静的隆冬,添了几分暖意。政局混乱也好,内忧外患也好,天大的事,日子还是要过的。小老百姓们自然心系国家,但要他们放下自己的日子,硬生生去强插政事,就着实是有些为难人了。说白了,不管这时局怎么变,再来个皇帝也好,没有了皇帝也罢,他们又不懂这些文人政客的事情,只要赋税不太重,日子能过下去,就万事大吉了。常西扬站在一个不怎么惹人注意的小巷里,往手上呵了一口气,又搓了搓冻红的手,低着头,看着自己的鞋尖。他穿着件素净的亚麻唐装衬衫,外面套了米白毛呢大衣,长发被裹在格子围巾里了,衣服单薄又搭配怪异,但是看起来偏偏甚是乖巧。他这是现了身的,说好今天来接三橙放学。在这个时代,他一男子留着长发实际是个很引人忌讳的事情,但也不能轻易剪了,他才舍不得。“怎么在这里等?”橙公子,这一世的三橙,还是个学生,一身挺拔的海军校服,斜背着个洋气的皮质包,倒是一副先进青年的模样。三橙急急跑过来,看那人冻得不行,有些心疼。“怎么穿的这样少?”三橙有些埋怨他,伸手替他扣上大衣的扣子,握着他的手搓了搓,放手心里包着给他取暖。“不少了。”常西扬鼻尖有点红,还是笑着摇了摇头。他本身是体温偏高的人,但是因为身体才刚刚恢复了一点元气,没有休养过来,便开始有些畏寒了。“回家么?”常西扬抬起脸,看着那人尚且青涩的脸庞。三橙刚放了学,知道常西扬今天会来等他,才急急跑了出来,生怕那人久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