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姜行见臣子已走,又蹭过来,想抱她。
温婵坚定把他推开,无视他委屈的表情:“西京叛乱了?我娘他们怎么样了?连大人说,你把旭儿带在身边,我什么时候能见孩子?还有,你是……怎么做到的?接下来要打岭南,你要留在这里吗?”
还有姜行说她是皇后,又是想干什么?她不是姜行的皇后,也不想回到那个金碧辉煌的皇宫,那里不是她的家,是捆住她的金丝笼。
明安郡很好,四季如春,若不是因为心中有牵挂,在这里多住几天也挺好。
然而温婵始终郁郁,如今回到姜行身边也是一样。
他们要坐马车去林城,那里距离岭南更近,温婵问他是不是要在这督战,姜行说并不是,虽然岭南湿热瘴气多,但他为了早晚收下此地,已经做了准备,早就招募许多南方岭南出身的当地人士兵,除了百夷多山地,林子太多易守难攻,别的都不是问题。
“叶长风已经跟当地豪强高家还有百夷圣女都联姻了。”温婵不相信这种情报,他自己没收到。
“联姻这种事,只有在男方强悍时,联姻才是紧密的如今大宣律法,便是夷九族的大罪,成婚不足五年者,可和离或被休,罪不责被出妇,叶长风真到山穷水尽的时候,你看高家跟他割不割席,至于百夷。”
他哼笑一声:“根本不必打,只要围困,没粮食就能让他们投降了。”
他絮絮叨叨,什么都跟温婵说了,在温婵面前,他总是维持不住那副冷面酷哥的模样,反而话很多,多的都让温婵怀疑,他在朝臣面前,惜字如金的样子,根本就是装出来的。
姜行早就预判了萧舜逃往福越的所作所为,一定会把夷州当做最后的退路,同时也会联络西京旧臣,趁着守备空虚时搞一场倾覆。
别看姜行攻下西京时,那些前梁的旧臣权贵,对姜行俯首称臣的快,可这些人不得姜行的信任,没法得到重用,而姜行对这些权贵们圈的地,占有的财富,如慢刀子割肉一样,叫他们一点一点吐出来,这些权贵发现没有优待,还要把已经得到的慢慢交出去,自然又想到梁朝的好,至少梁哀帝是允许他们鱼肉百姓的。
这些权贵有的有私兵,心里虽有造反的心,却没造反的胆子,还在举棋不定,而姜行做的,就是给他们加一把火,养肥他们的胆子,让他们造反,引蛇出洞再一网打尽。
他早就看这些不事生产,却趴在底层百姓身上吸血的权贵们不顺眼了,现在国库空虚,以战养战的方式早已不适应,要知道他的玄甲军能保持高超战斗力,靠的就是好马好盔甲,人手一把的长火铳,不给将士们吃得饱月俸多,谁会提着脑袋给你效命呢。
西京那些权贵们累积的财富,他早就想找个机会充国库,只是打进西京时,这些人骨头软,见风使舵投降的快,如今好了,谋反就能让他们全家九族连坐。
西京布置完毕,琼州水师表面上一直徘徊在琼州不前,做出举棋不定的举动,甚至与叶长风接触,让萧舜以为琼州水师也有异心,实际上这都是假象,琼州水师早就到了夷州附近待命,就是要抄梁国军的后路。
姜行想速战速决,并不想拖延时间拉长战线,暗地里叫古里安,演了这出逼真的苦肉计,这才把萧舜围在瓮中,如今梁国余孽在各地仍有零星小反抗,但萧舜被俘的消息已经传开,对他们士气是个大打击,剩下的已经不足为虑,让当地府兵剿匪,便已足够。
萧舜,虽然领兵打仗能力,并不是十分突出,却一直都是他的心腹大患。
至于为何是,姜行望着温婵不语。
都已经回到了他身边,什么都不必担心,她为何仍是闷闷不乐,即便是跟他说起话来,说到开心的事,也只是略微笑笑,那笑容却虚幻的并不真实。
他隐约感觉到了巨大的隔阂,有一道深深地鸿沟横在他们中间,他却无法越过去,触不到她的心。
姜行很生气,恨不得把萧舜和叶长风都弄死,都是他们的错,要不是叶长风擅自把她掳走,他们的关系如何又回到了原点。
叶长风坚持了六年,居然在跟她见面时娶妻纳妾,真是个蠢人,温婵直面伤害,如何还会再信任他,还有萧舜,也是个无能的,尽管他非常开心,这两个男人先后出局,可看到温婵这副郁郁寡欢的样子,又开始责怪他们。
反正错的不可能是他的音音。
“别担心,一切都有我在。”他握住温婵的手,牵着手放在自己的膝盖上,
“嗯。”温婵微笑,也没有抽回手,好像并没有拒绝他,笑容却短的好似他看错了,很快扭过头,看着车窗外的景色,默然不语。
姜行觉得有股火气憋在胸口。
他想直接说,让她有话就说,不必憋在心里,要是难过,打打他骂骂他都可以,这样子让两人都不舒坦又是何必,从前她不是这种性格的。
温婵想了很多,姜行年纪不大,却老谋深算,一步接着一步,让萧舜按照他的想法走,最后走入绝路,萧舜怎么可能是他的对手呢。
定京那边传言,说他是再世韩信,她还觉得是夸大之词,而被抢入宫后,她只觉得这男人分外粘人,还动不动就生气,一开始说话都阴阳怪气,哪有什么军神风姿,根本就是个贪图美色脑子有病的男人。
现在看来,他一步步的棋,早就下好了,而打下岭南,也是早晚的事,叶长风尚不能与萧舜正面对抗,自然也不会是姜行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