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军师不愿跟女人惩口舌之利,他也确实无话可说,但毕竟不是他建议萧舜抛妻弃子,既事已至此,王妃已经被敌国皇帝收入后宫,便当她死了,可萧舜却优柔寡断,既不能放弃到底,舍不得这位美貌夫人,可现在形势却必须做出让步。
“请夫人体谅陛下,陛下和微臣们,会惦念着您的恩情。”
与其逼迫她,拿恩情让她就范,显然更加无法拒绝,也更加让她恶心。
她有什么好生气的呢,不是早就有所准备,萧舜与她成婚五年,将近四年都在外面领兵,他们与其说是夫妻,不如说是顶着夫妻名头,最熟悉的陌生人。
“你别来跟我说,让你主子来跟我说,你在我面前,抠叩君羊私贰尓二五九衣肆器看更多万结文算个什么东西呢?”温婵笑的开怀。
刘军师怒从心头起,他们辅佐皇帝总归有几分颜面,他们效忠的是主公,不是主子,他们是臣子,不是奴才。
王妃先前对他们礼遇有加,现在算是完全扒了脸面,什么都不要了。
温婵不看他,反而看着门口,而萧舜,已经站在那里,很久了。
“陛下。”刘军师行礼。
萧舜摆摆手,倒是很和颜悦色:“军师辛苦了,此事为难你,你对朕,对夫人最是忠心,朕是知道的。”
安慰了几句,他让刘军师退了出去,与温婵对坐无言。
温婵只看着手中茶杯,并不看他。
“委屈你了,婵儿。”
温婵没想到到了这个地步,他居然还能和颜悦色,还能维持住那张温和的假面具。
“我委屈什么?”温婵抬起头,似笑非笑。
萧舜抿抿唇,眸色幽深:“我知道这件事对你来说不公平,但我现在别无选择,饵料若不放的多一些,给的好处不多一些,季家是不肯卖命的,刘卿说的没错,如今我只能效仿光武,委屈你,可你相信,我只会让你委屈这一次,等到事态安定,我一定不会让你继续受委屈的,在我心里,你才是我唯一的妻子。”
“你们男人争权夺势,要坐天下,就要女人受委屈,光武是个明君不假,可他是个好丈夫吗?先将阴皇后贬妻为妾,又将郭皇后贬妻为妾,阴皇后受了委屈的确无辜,可郭皇后哪里就做了错事?他两个女人都对不起,他是个皇帝却不算个男人,萧舜,你也要做这种男人?你已经对不起过我一次了。”温婵神色冷冷。
一番话说的诛心不已,萧舜温和的神情差点没崩住,长叹一声:“婵儿,我知道,最对不起的就是你,但我真的别无选择。”
温婵提起嘴角:“你当然有选择,其一,放了我和旭儿,就当你从来都没有过我这个妻子。”
萧舜眉眼微蹙。
“或者,你带着你那些残兵败将,投降大宣。”
萧舜面色骤变:“婵儿,你怎么能这么说话,收回去,无论你如何怨恨我,我都受着,可你不能诋毁我们现在所做的事,追随我的那些臣子,还有萧氏的列祖列宗,大梁的基业怎能毁在我手中!”
温婵并不怕:“你忘了,梁朝末帝是你的父亲,哀皇帝,你非嫡非长,自立为帝,也算是正统?”
萧舜气急攻心,举起大手,恨不得给她一巴掌,他总觉得他那么爱她,因为丢了她,她有怨恨,哪怕打打他骂骂他,他都能宽容,都能接受。
可现在温婵却直接说了他所做的复国大计,变着法的在骂他并非萧氏嫡系,怎能不让他生气。
温婵却抬起头,扬着下巴:“你现在是陛下了,君威不可侵犯,那你便打吧,何必让我自请下堂为妾,连阴皇后的典故都搬了出来,你直接以我失贞为缘由,废了我的位子不就行了,反正大家都叫我夫人,也不是王妃,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不是你明媒正娶的王妃,是你金屋藏娇的外室呢。”
这样清丽出尘的脸,曾经有多爱,现在便有多可恶,而她为何会这样戳他心窝子?
“婵儿,别这样……”
最终,萧舜长出一口气,手缓缓落下:“我知道你是故意气我,怨我,可你说的那两条路,我都不能选,你是我的妻子,旭儿也是我的儿子,我不能放弃你们,而且……”
萧舜抿着嘴角,像是不知怎么说一样,思量再三,终于艰难开口:“纵然我投降,姜行也不会放过我,你会落在他手里,而他,恨我入骨。”
温婵微微一笑:“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