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子!”温如兴大巴掌扇上去。
温二硬挺挺的站着,躲都没躲,生生受了一掌,脸顿时红肿,嘴角流出鲜血。
他不为所动,不屑的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如今受您这一掌,就算是回报您养育之恩,但从今往后,您跟温家,再无关系。”
温如兴想要惩一惩作为父亲的权威,却碰了钉子,而哪怕是给他两百人断后,就是叫他去送死都没有吭一声,他一直孝顺又出众的好儿子,却第一次反抗了他。
“子正,你听爹好好说,这一次,你一定得听爹的,爹说的是对的,陛下,不,豫王殿下,他是个明君,自从到了越州,他联合当地豪强,还收服了福州水师,我们以夷州岛为据点反攻,不说胜利,但与宣朝割据半壁江山,是可以做到的,你相信我,相信陛下,他一定能……”
温二打断了他的话:“不必了,一个连自己妻儿都不保护,选择放弃的人,也不值得我去效忠。”
他转身:“今日一别,以后不必再见,爹,您自己保重。”
战场再遇,他也不会手下留情。
出了这破屋子,门外居然十几个手持环首刀的黑衣人,温二一愣,看向站在他们面前的人。
居然,是萧舜。
温如兴紧跟其后出来,拱手行礼:“陛下。”
“岳丈不必多礼。”萧舜很平和,一点也看不出身为敌对阵营的剑拔弩张。
他看向温二:“二哥,许久不见。”
温二不屑冷哼:“你叫岳丈?叫我二哥?可不敢当,如今陛下的岳丈应该是福州水师提督,姓什么来着,季还是冯?”
萧舜并没有将嘲讽放在心上:“在我心中,只有国公是我岳丈,你也依旧是我二哥。”
“托福,我妹妹和小世子都被你抛在西京自生自灭,这一声二哥,我可真是当不起。”
温如兴想打死自己这个不忠不孝的儿子,被萧舜阻止,他凝视温子正。
温家五个兄弟姐妹,温姝、温子正、温婵,乃是一母所出,温姝相貌更似温如兴,而温子正和温婵则有五成像童氏,他们两兄妹相貌最是相似。
萧舜从舅兄这张脸上,想要寻找着爱妻的痕迹,他久久离家,已经有三年不曾回西京,曾经被他珍重爱重,挂在心上的女子,如今只变成心头一道模糊的倩影。
“我知道二哥恨我,我们当时情况二哥心知肚明,我的确不敢回西京救婵儿,一念之差便错过一年,时至今日,我也很后悔,一直在后悔。”
姜行将温氏女接进宫封了贵妃,这个温氏女便是温国公的女儿,而他曾接到温婵飞鸽传书,给她小妹与孔郎君定了婚事,聘礼都收下了。
他宁愿这个温贵妃,是温妍,是姜行强夺孔郎君未婚妻,然而事实不如他所料,这个女人,是他的温婵,他的王妃。
姜行怎么敢,怎么敢夺前朝王妃,他只是一念之差而已,妻子就成了别人的女人?
“是我之过,我会尽力弥补,就算婵儿清白已失,我也不会嫌弃她,只要赶走姜氏,就能接她回来,她还是我的妻子,我的皇后。”
温二哈了一声。
萧舜眼角微动:“姜行许诺了你们什么?我都可以给。”
“不必了,温家已经是大宣之臣,我们便是脸皮再厚也不会做三姓家奴,降而复叛,宣朝皇帝,对我们有恩,至于二妹。”温二顿了顿:“从此之后,她跟你在已经没有关系,你既有新妻,就莫要再提旧人自取其辱了吧。”
哪怕被萧舜的人包围,温二也没有惧怕,他拍了拍手,有马蹄声,不知何时,从林子里出现十几个银甲骑兵,将他们团团围住,黑衣人们顿时举起寒刀,保护住萧舜和温如兴,与骑兵对峙起来。
“步兵打骑兵,是一点优势也没有,不过二哥想知道我埋伏了多少兵马吗?”
温二神色如常,完全不惧:“要打,本监军奉陪,不如你们也猜猜,我带了多少兵马过来。”
打肯定是打不起来的,萧舜不会让自己折在这里,他仍试图挑拨离间:“二哥,姜行疑心病那么重,你今晚与我和岳丈见面,你猜骠尧军已经多少人知道了?姜行还会信任你?温家在宣朝根基不稳,有多少人对你们虎视眈眈,这可是重要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