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醒来后,叶长风亲自承认,他就是那个人,而她的爹娘也默认是他,还把他们分开,强迫她嫁给萧舜。
大概被戳中心事,温婵越发恼怒:“我是担心我的旭儿,没有我在身边,旭儿一个人在西京,成了没娘的孩子,要怎么过活?”
叶长风嗤笑一声:“倘若姜行当真如自己所说的那么爱你,就该善待那个孩子,婵儿,你是不是忘了,旭儿是姓萧的,他的生父,是萧舜!萧舜是如何倚仗强权拆散了你我的,他得了你,也不珍惜你,除了没纳别的女人,冷落你不说,让你自己独自承担王府开支,你都要拿自己的嫁妆补贴王府,还要补贴他的私兵,而西京城破,国公失踪,一朝温家没了价值,他便把你丢弃了,连你们的孩子他也不要,如丧家之犬一样逃跑到越州,对你们母子不闻不问,他如此待你,你竟还将那个姓萧的孩子,当做自己的命吗?”
温婵很清楚,在外人看来,旭儿是姓萧的,哪怕她拼尽全力保护他,若有朝一日萧舜当真能光复大梁,旭儿因为姓氏一定会平安,而她这个王妃命能不能保住就不一定了。
梁国虽不禁止寡妇二嫁,甚至有几位太后都是二嫁之身,可她并非是简单的失了贞洁,而是投敌!
但她没办法舍弃孩子,那孩子是她十月怀胎生下的,生他的时候吃了多少苦头,那么小小的一个肉团子,朝夕相处拉扯到这么大,因为姓萧,就不是她的孩子了吗?
姓氏有那么重要?要是能保住旭儿,让他姓姜,她都是愿意的。
“旭儿是我的孩子,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她的表情快要吃人了。
叶长风挑眉,好吧,看来不能说孩子的事情,他态度缓和一些:“关于你那孩子,我已经在派人去救,顺利的话不日他就会来岭南与你相见,婵儿,你要知道,我总是舍不得让你受伤的。”
“两军交战,按照你爹的性格,定然会继续效忠大梁萧氏,战场相见父子相残,姜行是要置你与温家不义之地,你金蝉脱壳不掺和这些事,过自己的小日子,不好吗?”
他握住温婵的手,一个用力就将她揽住怀中,看着她的双眼:“从此之后,只跟我在一起,过神仙眷侣一样的日子,不好吗?婵儿,我们曾是那么相爱,你都忘了?”
他的话好似迷惑住了怀中的女人,她已经不再挣扎,叶长风垂头看着怀中迷茫又无助的温婵,她的脸上唯独没有喜悦和幸福。
恼意从胸中蒸腾而起,无论如何,她现在在这,已经是他的了。
低头想要亲吻她,这是他梦寐以求多年的事,求而不得的梦魇折磨着他,已经成了他的心病。
迎接他的不是梦中情人温热软嫩的嘴唇,而是一计冰冷的耳光,啪的一声,打的叶长风直接呆愣住,久久无法回神。
她的力气不大,本来也没有用力,这计耳光,警告的意味大于疼痛,对叶长风来说,则是羞辱的意思更多一些。
他自来到岭南,整合军队,把百越打的倒退百里之地,成了岭南背后的土皇帝,真正的掌权人,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人敢这么对他了。
舌尖抵了抵腮,叶长风忽然玩味一笑,果然,她依然是她,即便没了记忆,骨子里她那副执拗与坚持,仍旧没变。
温婵打了他一巴掌,却并不害怕,她本就是这样烈性的女子,若非姜行用她儿子,她亲人的性命拿捏住了她,她本是要跟那些厉城军同归于尽的,如今在叶长风面前,已经没有什么能威胁她,能拿捏她。
她怎么可能妥协!
“长风哥哥,你真的是我记忆中那个长风哥哥?你我二人纵然过去有旧,也一定是发乎情止乎礼,可现在,你却不顾我的意愿,想要轻薄于我?”
失忆前脑海中那些旧事,她记得模糊不清了,清楚的记得跟叶长风的交集,的确只有醒过来的那一个月。
他虽然是她过去那位青梅竹马,爱的要死要活的情郎,但从未越雷池一步,甚至叶长风都不敢牵她的手,不敢正面看她,现在却要亲她?
叶长风勾起嘴角,反而是笑了:“婵儿觉得,我变了吗?”
“对,你变了,你变得不像是你,不像是叶长风,让我怀疑,这个不顾我的意愿,设计我假死,把我带到这里来的那个人,到底是不是我记忆里温柔的长风哥哥。”
温婵言辞激烈的很,因为无所畏惧,便可以想说什么就说什么,真是痛快。
高大男人低头看着他,将她挡在自己身体之下,两人的影子,好像合二为一,成为了一体。
“我怎能不变呢?明明是你我青梅竹马,情投意合先在一起,可国公爷硬生生拆散我们,将你另嫁他人,又用手中权柄,将我流放岭南,倘若没有变故,你我此生便不复相见,这么多年,我一直,一直在想着你,念着你,就想有朝一日出人头地,能堂堂正正出现在你面前,能配得上你,我一日都不曾忘记你,婵儿。”
叶长风这话说的无比痴情,痴痴的望着她,似要看到她的灵魂深处。
“你心里到底有没有一丝我的位置,还是你变了心,把我们的过去,都给忘了?”
温婵一噎,她这人的性格,向来吃软不吃硬,叶长风说的如此凄楚,像是在控诉她有多么的负心,而这些年,叶长风所作所为,的确是不曾忘了她的样子,纵然远在岭南,也时常会给她送东西,后几年的时候,若非叶长风送来的粮米银钱,王府、还有萧舜麾下的兵马,是支撑不了那么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