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长淮沉默一会儿,想了想还是问了一句:“只是这个原因?”
古原一笑:“还有,暂时不想走南闯北地跑了,想在家多待一段时间。在家总有好胃口,这段时间我胖了好几斤了。”
“没了?”陆长淮又问。
“有”,古原叹了口气,“跟你分开两年,现在让我继续走南闯北总不着家我确实有点儿做不到,也不太想逼着自己去做。心里舍不得,离开家也会觉得不踏实,这一点我想慢慢来,行吗哥?”
陆长淮抬手抱他:“行,当然行。说实话,你现在真要走我也不能放心,我也不踏实,我们一起慢慢来吧。”
古原“嗯”了一声:“但是你要是有什么事儿的话别因为我不去,晚上回家就行。”
陆长淮笑着戳了一下他的腰窝:“我去哪儿都带着你,当我的小尾巴吧。”
被他这么一戳,古原一个激灵差点跳起来,也去戳他的腰窝:“你戳我干吗?我当你的小尾巴那不应该是长你这儿吗?”
陆长淮笑笑:“走了,回去做饭了。”
……
大海果然是喝上二两酒嘴上就没了把门的。
菜都上了桌,大海非张罗着喝一杯。古原体谅他们因为自己很久没见,于是主动说:“哥,你喝,我开车。”
陆长淮端起酒杯跟大海碰了一下:“先说好,我们一会儿要走的,你悠着点儿,喝多了可没人管你。”
“说得跟你管过一样”,大海端着酒杯看向古原,“他真没管过我。我喝多了他就给我弄回屋就拉倒了,原则就是死不了就行。”
从这句吐槽开始,大海那一肚子苦水开始一个劲儿地往古原身上倒。
“我一开始为什么喊他来?我一个人搁这荒郊野外住着我害怕呀,到了晚上那种毛骨悚然的静和乌漆嘛黑的黑,我一开始真不习惯。好不容易把他叫来了,得,跟我自己待着没什么区别,这人一天到晚蹦不出几句话。白天闷头干活,晚上就坐这亭子里看月亮,到点儿就回屋睡觉去了,跟个设定好的机器人一样。
我一看,这不行啊,这人比以前还闷了这还了得?我就天天拉着他一块儿喝酒。我寻思喝多了咱哥俩聊聊呗,到底遇上什么事儿了?嘿,结果人家喝酒就只是喝酒,干喝!你指望他喝多了松松口?没门儿,人又喝不醉!我是一点儿招儿都没有。”
他吐槽的时候陆长淮只是笑着听,并没有拦着他,只是在他喝酒吃饭的间隙拍了拍古原的腿说:“他夸张了。”
“嗯,我听着玩儿。”
大海一筷子鱼配一口酒,发出了心满意足的喟叹:“就是这个味儿!这一天天的可馋死我了。我说到哪儿了?噢对,我没招儿了,我也不能背着他跟别人打听去,给我郁闷坏了。直到有一天,我去他那屋谈事儿,电视里正在放你的演出视频。一开始我没太注意,以为就是随便放个东西解闷儿的,但是那天我俩聊得有点儿久,我越看越不对劲。怎么还能全是你的视频?他以前也没这爱好啊。就算有这爱好也不能只看你吧?这不正常吧?所以趁着他在那儿研究的工夫,我认认真真看了会儿视频,我倒要看看电视里这位是谁。哈哈,我就看了五分钟,这案子就让我给破了,你猜猜我怎么破的?”
古原笑着抬了下左手。
“没错!戒指!我全明白了”,大海伸出食指和大拇指比划了一下,“当时有那么一丢丢小惊讶。惊讶的是本以为要孤独终老的老陆有对象了。紧接着我又有点儿担心。老陆那个状态明显能看出你俩之间是有什么问题了。不过也就担心了那么一会儿会儿。你戒指戴着,他戒指也戴着,我担心什么?老陆不是不成熟不靠谱的人,由此可以推断你大概率也不是,所以今天看到你回来我一点儿都不意外,我知道迟早会有这么一天。”
古原给自己倒了杯茶,朝大海举杯:“谢谢。”
这声谢谢包含了很多意思,大海点点头接下了:“祝福你们。”
陆长淮也朝大海举起杯:“那我也顺便道个谢吧,谢谢你一直给我添乱。”
“哎别别别,您这声谢我可不敢接,您说一声我不得还您八百声啊?赶紧饶了我。”
陆长淮仰头喝下那杯酒:“你在这儿慢慢还吧,我俩得走了,家里还有俩崽呢。”
当时,喝得有点儿晕的大海摆了摆手:“行行行走走走,有家室了就是不一样,我不送了啊!”
等他们走了他才忽然反应过来——崽?哪儿来的崽?谁生的崽?
作者有话说:
解释一下文中提到的epipen。epipen是一种含有肾上腺素的自动注射器,是一种过敏反应的紧急治疗方案。目前国内大陆地区是买不到的,所以要打飞的去香港或者其他地方购买。
陆啃啃和古蹦蹦
古原上了驾驶位,陆长淮去了副驾。
一上车,陆长淮就拿了瓶水拧开盖子递给古原:“喝点儿水,不着急走。”
古原接过来喝了两口,趴在方向盘上看着陆长淮说:“我稍微缓一缓。”
陆长淮叹了口气,手放在古原脑袋上,一下一下抚着他的眉。
刚才他就看出来了,大海说得太多了,古原有点儿难受,所以他才会迫不及待地带着古原离开。
古原闭上眼睛,感受着陆长淮掌心的温热,一滴泪从眼角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