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晴看了看他们手里的刀,讥笑道:“琬儿?你是哪个琬儿?可是那位本该嫁与王府世子颜朗的赵琬儿?”闻言,赵琬儿面上的笑容突然有些僵硬。薛晴接着又上前一步,说道:“对了,现在你是侧妃。听闻娘娘嫁入东宫快有三年,你肚子里的孩子……来得应该不容易吧?”赵琬儿不免后退一步,怒指着薛晴道:“你…你什么意思?”薛晴笑了笑:“可惜啊,眼下只有我一个人,怕是不能让娘娘你见识一下什么叫血流成河了!无妨,我说给你听可还行?你知道眼睁睁看着你身边的人在你面前一个一个倒下,从他们身上流出的鲜血把脚下整个大地都染红是什么样子的吗?你知道当你脚上的鞋被鲜血浸染之后,你在逃命时的每一步,鞋底都能踩出鲜血印子是什么样的感觉吗?”赵琬儿下意识后退,见薛晴的眼睛看向她的肚子,于是又忙伸出手来护着身前。侍卫手里的刀离薛晴越来越近。薛晴停下脚步:“那种感觉粘糊糊的,实在是不好受!但你却舍不得把鞋脱了扔掉,因为每走一步都会留下一个脚印,那些脚印就像是那些一个个含冤而死的人在向你求救,在一声声对你说着‘我是冤枉的,我是被人冤枉的,那些事情根本就不是我做的’!”薛晴将目光从赵琬儿的肚子移开,接着看向赵琬儿的眼睛:“娘娘知道吗?其实刚才我说的话,它…是能听见的。你猜,它要是知道自己的父亲母亲就是害死这些人的凶手,它还会愿意来到这个世上吗?”薛晴其实也不清楚赵琬儿肚子里的孩子有多大了,只是莫名觉得她的肚子刺眼。见她如此护着她的孩子,一想到他们能有今日是用无数人的性命和清白所换来的,便也想以此来吓唬她,让她尝一尝什么叫做‘担忧、惶恐、后怕’。赵琬儿害怕担心得不行,不想再从薛晴嘴里听见半分不好的话,于是便立即叫人把薛晴给绑了,然后送到太子跟前去。出宫的路上,薛晴觉得今日宫里比昨日还要安静,看来,太子应该是沉不住气已经造反了。只是不知谢元帅此番前来,知道自己女儿在宫里受了如此大的委屈后,会如何对待太子。眼下,于谢元帅而言,城内就是个陷阱。太子此番早已布置妥当,要请君入瓮。相比于宫里的安静,宫外城内,眼下街边已有商铺开市,倒是要热闹许多。只是街上行人比从前稀少,或许是大家已经察觉到了今日城中多了不少的士兵,加上城门未开,而太子已经立于城墙之上了,所以百姓们也只是好奇打量,不敢高声谈论。……城墙下,六皇子看着薛晴被侍卫扣押着带上前来,一时间没有开口,更没有任何目光停留。只是以一种胜券在握之势看向了城外。太子见人已经带到了城门之下,于是看了城墙下的六皇子一眼,随即命令道:“六弟,把人带上来。”六皇子愣了愣。太子这是在试探他。六皇子面上并未有过多表情,只是一脸平静地上前去抓着人往城墙上走去。一开始没注意,走了两步才发现她脚好像受了伤。眼下情况危急,四周又都是太子的人,耳目众多,六皇子不便开口,只能有意放慢了脚步。等到了城墙上,太子转过身来看向薛晴,面上一笑,语气尚可地说道:“薛姑娘,好久不见啊!”薛晴没好气地别过脸去,懒得理会他这副小人作态。太子扬了扬眉,摇头道:“薛姑娘可知,每一次你的出现,总是会带给孤意想不到的惊喜。”说完,太子拍了拍手。六皇子见了城墙上突然多出来的几人,心中不免有些慌乱。太子为薛晴指了指方向:“三年前,孤是心急了些,才走到了今天这个撕破脸面的地步。不过,倒是因为薛姑娘你突然现身京城,反倒是让孤又师出有名了。姑娘不妨看看他们,可还觉得眼熟?”薛晴顺着太子的目光看去:人倒是不眼熟,但他们这身打扮倒是眼熟得很,不正是颜朗身边的暗卫吗?此前在去兰城的路上现身的那些暗卫就是这身打扮。薛晴忙将眼神移开:“他们是谁?”太子冷声一笑:“薛姑娘竟然不知他们的身份?也罢,终归是襄王有意,神女无心呐!有人一听说你来了京城,生怕你出事,便是隔了千里,也立马叫这里的人赶紧把你找到。说来也奇怪,孤自幼生长于这里,竟是不知这皇城里有什么食人野兽不成?”见她不为所动,于是冷下脸来,说道:“这几人,不瞒姑娘你说,是八王府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