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以宁打开房门,门口赫然立着蓬头垢面的子洋,没有往日的慵懒,没有往日的整洁,一双布满血筋的眼含着看不见底的深情,这一切都为了自己,以宁原本定下的心又起来波澜,忘不了剑书,可是又怎能放得下眼前人。“子洋,你,一直在这里?”抱着他的腰,以宁能听到他激烈猛跳的心,再见自己,他竟然是高兴的。“是,我一直在这里,等你。”以宁出人意料恢复了常态,起码在张阿姨看来,她能够照顾小林忆,不再哭哭啼啼,她素来就比较沉默的,只是现在时间更长些而已。唉,这些年轻人把感情看得太重,生生死死经历多了,就不会那么执著。子洋却是益发的忧郁,明朗的眼眸藏着焦虑,以宁的平静掩盖着即将到来的波澜,否则,以她的性格不会这样波澜不惊,而自己却在此时束手无措。“子洋,我想带阿忆去上海看看妈妈。”“好的,我送你去吧。”“嗯,不用,我自己可以,你太忙,不要因为我耽误工作。”“好吧,你小心,我送你去机场。”机场安检处,子洋下意识的紧紧搂着以宁,不肯放手,以宁是感动的,满不在乎的他在怕自己一走不再回来。“我就去住三两天,给妈看看小忆,很快就回来。”“嗯,三天你一定要回来,我来接机。”埋首在她的清香发丝,他真的怕以宁一走了之,他,要到哪里去找她。三天后,以宁入约出现在机场,远远子洋兴高采烈跑上来,大力拥住推着林忆的以宁,不管人来人往就吻上她。“公共场合,不要这样。”“不管,今天我高兴,我的宝贝回来了。”悠长的吻后,子洋亮晶晶的眼充满喜悦,她回来了,真好。“想我吗?宝贝,我可想你了。”他又恢复了不羁,伏在她的肩头,似真似幻的低语。接着伏下身,对正瞪着滴溜溜圆眼的小林忆额头脆脆亲了一下。“小宝贝,你回来了。”他因为以宁母子回家,笑得神采飞扬,以宁也在笑,幽黑的大眼睛却满是伤感。以宁要去买毛线,子洋说什么都要陪着她,一大堆各种颜色的毛线,以宁拉着子洋选一种,他戏谑的东挑西捡,模棱两可,以宁笑咪咪耐着心看着他装模作样的样子,向前倾着腰,额前的头发搭着,清朗有神的眼透着欢喜,暗自叹息,这样潇洒的男人是应该得到他的幸福的。“这个米色好不好。”“好,你给我做什么都好。”“怎么说是你的呢,我还没……”说不出的话已经吞到他的嘴里,吮吸着她嘴角的芳香,他果断的搂住她,“肯定是我的。”以宁放弃挣扎,老实说,子洋的吻很让她心动,两人忘了这里可是百货公司的一角。以宁不是喜欢漫无目的喜欢逛街的人,买齐东西就要回家,子洋很喜欢她的性格,干净没有太多欲求。他去拿车的时候,以宁在门口等。“林以宁。”以宁惊讶的回头,多年不见的豪哥含笑站在身后,她微笑的点头,当初自己学琵琶,豪哥可没少优待自己,还物色了一把好琵琶呢。“豪哥,谢谢你帮我买了一把又便宜又好的琵琶。”“什么。”豪哥的脸色变了变,不好意思摇摇头。“怎么,子洋还没向你老实交待?那家伙,美人在抱了,还遮遮掩掩。”“你说什么?”以宁的脸红了,他怎么知道自己现在和子洋在一起,虽然两人没有肌肤之实,但同一屋檐下,别人也是看作同居的,更何况子洋从不避忌的亲热举动。“噢,没什么,就是刚才在百货公司看到少儿不宜,哈,开玩笑,琵琶其实是子洋买下来,他说你想找把好琴,钱我可没少收,一万大洋,不过那琴倒是不错,连杨老师都说挺好。对了,要说就都说了,你后来在杨老师那学习,不是半工读吗?其实也是子洋交了一部分学费,但怕你不好意思,商量出这个半工读的理由。那小子,为了你,没少操心,现在好了,两人过到一块了,挺好挺好……”豪哥热闹寒暄着,以宁怔怔听,连什么时候豪哥摆手再见都忘了,直到子洋带着着急在她脸前挥手试探,她才回过神,无语望着子洋,他牵着她的手上车,跑到自己的座位上,又拉住她的手,一路开车都将她的手捏在手心,不轻不重的揉着几根指头,摸着手尖上依稀的茧,以宁醒悟时,中指上已经套上一枚白金心型钻戒,不大但简洁大方。以宁惊愕的侧过头望着子洋,他洋洋得意的抿嘴,紧紧握着她的手,一手扶着方向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