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换了电话?”“噢,前段时间忙,搞不见了,怎么,你打过我的电话吗?”他随手将以宁的电话递过来,顺手摸摸她的头发,这时,她的头发挺长,因为怀孕,头发显得有光泽,只是那几条白发刺眼,他忍不住想拔掉它。她恬淡扬起脸,微微摇头,“为容告诉我你爸爸的事,我曾打过,但断了,我想……。”“以宁。”子洋的头靠在椅背上,疲惫闭上眼睛,抓住她放在扶手上的手,“我最亲的人走了,希望,希望,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他握的很紧,手指带些凉意,她却不知如何回答,即便她相信他对手机的解释,但不可以忽略中间那个闻英。以宁在飞机上睡着了,迷迷糊糊听到子洋最后在说,生活不会想象那么好,但也不是想象中那么差,有很多失去离别,但人的坚强是超出想象,一定坚强面对,人生才会美好。那只手始终踏实握在子洋的掌中,她舒服得不想抽出来。到达c市,已经夜幕降临,从机场出来,坐着子洋公司的车一路高架,很快进了城。一向听多话的为容今天似乎寡言许多,时不时以一种在以宁看来忧虑的眼神望自己。“为容,你今天怎么了,做局长做得沉默了。”“没有,没有,我就是担心你的身体,怕出事而已,现在好了到家了。”以宁万没想到推开家门,哥哥以安一家都回来,“哥,你回来啦。”她雀跃的心情却在这声后爆裂,落入昏黑的无底深渊。“以宁,我们的爸爸,爸爸……。”以安嘴唇颤抖,眼泪刷拉滚出眼帘,无法说下去。“爸爸怎么啦,快说。”哥哥的情形无疑在说一件很严重的事,以宁身形不禁晃动,整个人象要望前栽,一双臂膀有力抱住她,回头是子洋,他的眼也是红的,那眼里哀伤打击着她,再看看身旁的为容,早捂着嘴扭向一边,只有一角的嫂子悲哀的流着泪,死命搂着哭闹小外甥。“爷爷,爷爷没了,我要爷爷,爸比,我要爷爷……”突然三岁的挣脱妈妈,冲上前缠在以安的腿上,大哭大叫。以宁的脑子“轰”的觉得天塌下来了,撕心裂肺的痛由心底拉扯上来,“爸……。”她用尽全力嚎啕,软在子洋身上向腿脚滑下去。满屋子的人只见她唇角无力翕张,然后失去了知觉。迷梦以宁大叫一声后,落入白雾茫茫,记得自己是怀孕的,可轻飘的身子无法控制浮着,人象无根似的荡来荡去,怕极了,心急得想求救,“快来拉我,谁拉我回去。”耳朵里充满嘈杂的鸣声,却含糊不清,眼皮好沉,沉的几经挣扎不能睁开。熟悉的人影飘过,那样孤绝的背影针扎她的心尖,“剑书,剑书,你看看我,是我以宁。”自己着急的跟着呼唤,跟着追,始终追不上,她急得大哭,终于他好像听到她的哭声,缓缓地回了头,灰暗的面色,眼里分明的凄厉,“你回去吧,好好过日子。”嗍的,高挺的身影隐没在雾里,以宁伸出的手来不及触及他的衣角。“你,真的不要我,不回来看我了。”以宁伤心的哭,摸摸脸却没有泪,站在雾中失了魂呢喃。“以宁,”抬头看见爸爸,竟稳稳的从雾气里走出来,依旧慈祥带着不舍来到她跟前。“爸爸,你不会也不要我,我是你最疼的以宁,我们回去吧。”一双大手在她的头上摩挲,她苦苦哀求,“我们回去吧,爸,回去吧,这里好可怕,妈妈在家等我们。”“好孩子,爸爸要走了,你回去吧,回去吧,好好把孩子养大,好好生活……。”“爸,爸……。”“以宁,醒醒,以宁。”一声声忧虑,头顶温暖的抚摸,将以宁从沉迷中拉回,慢慢打开眼睛,子洋一双红的象兔子的眼跌进视线,自己的手紧紧握在他的大手中。看见以宁醒过来,憔悴的子洋拉扯出说不上有多难看的笑,却没有放手。以宁抬起另一只手摸摸自己如箩的肚子,豆大的水珠顺着眼角滚入乱发中。“爸爸,走了。”她的声弱的令他担忧。“他亲口告诉我他走了。”“以宁,不要太伤心了,注意身体。”“子洋,我梦见爸爸了,爸爸说了我要好好将孩子生下来,养大他。”“嗯,你能做到。”他握着她的手肯定的点点头。“子洋,为什么我梦到剑书,他会和爸爸一样不理我了。”她喃喃的疑问。“以宁,不要胡思乱想了,只是梦只是梦而已,你,太牵挂他们了。”她的动容让他止不住心酸,这个女人为什么一而再的被坎坷折磨。“爸走了,剑书走了,他们都不要我了,我怎么办,怎么办,我怕一个人熬不下。”泪水滑落发丝,苍白的脸上浮现绝望,疲惫的眼透着无助,子洋再也克制不住自己,他要给她安稳,给心爱的女人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