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子洋出乎意料的坦白,低头凝视,曾经的明眸如今总是被哀伤笼罩,她的动容令他有些说不下去,“他们还好吧,阿珏是不是要生了。”她低头看着那堆番茄,突然觉得怎么红得这么刺眼,于是闭上眼睛,将涌上来的湿润压下去。“是,下个月就生了”子洋的声音好奇怪,怪的象被什么重物压着,沉得抬不起头。“那么,他,一定很开心,要做爸爸了。不知道小孩子象谁,人家说外甥象舅,如果是个女孩像他姐姐是很漂亮的……”以宁迅速的抬起手背抹了一把眼睛,唠唠叨叨的嘀咕,就是不让子洋再说话。一双有力的大手抚住她的肩膀,短暂的摸索后一用力,她整个人转到他的怀里,两人的鼻息绕在一起,以宁清晰闻到他身上散发的男人气。“以宁,我说过如果你想哭,就借我的肩膀给你,你要哭就哭出来,但哭完,一定要想清楚自己的事,爱与不爱,要明白,你好好想,多久我都等,如果你真的清楚了,什么结果我都接受,但你一定一定要清楚。”“不用,我不会哭了。”以宁双手用力撑着他的胸,抬起头,明明泛着泪珠被她硬逼了下去。“我说过不再哭得。相信我,我的事,你就不要操心了,何家辰,人不错,我不会让他等得太久。”子洋的身体猛然抖动一下,握住双肩的手垂落下去,黑眸暗暗阴鸷,失望蔓延在眼底。“你,就这么决定了?”“是,我想这是个好结局。”干脆的落下决心,什么也不再想了,可是心为什么还是隐隐的痛。吃面的时候,三个人都很闷,以宁当时挂着因子洋带回的消息神伤,没追问他为何去那里过年,为容看看两人也打消了说话的欲望。“唉,以宁,我今天来向你告辞的,”为容不是心里藏事的人,憋了半天,还是一吐为快。以宁,子洋都惊讶看她,等着她继续说下去。“我,不想拖了,特别是,特别是。”她忐忑不安,看着以宁,横下心说下去,”看着你和剑书出了事,我们想快点把事办了,所以我要离开深圳回去结婚。”“恭喜你,为容,这是好事,安安稳稳过日子才好。”好朋友喜事近,以宁有点开心,瞟了眼心不在焉的子洋,“你什么时候摆酒席,我要做伴娘。不过,我也要结婚,不知会不会有什么讲究。”“什么,你决定结婚了。”为容惊叫起来,马上意识到失态,抱歉的说,”对不起,你这么快就决定了,真的决定了?”“嗯。”以宁没计较,说真的,她自己都觉得这个决定太突然。“以宁,”一直沉默的乔子洋放下手里的碗筷,已经收敛刚才的失落,慎重的对着她的眼睛,”记住我的话,你怎么决定我都接受,但,是否能稍微晚点结婚,再等等,再等等,好吗?”筹备子洋死活不说为什么要以宁等,她猜不出蹊跷,只是这样可以绝了子洋的执著,让她不再犹豫。吃完面,为容自告奋勇去刷碗,端着几个大碗进了厨房,以宁想起子洋开始睡过的床还没整理,信步走进自己的房间,正弯着腰叠被子,突然身后的重量将她压到了床上。以宁被压得趴在床上透不过气,身后的呼吸重的透过脖子渗入心脏。“乔子洋,你疯了,起来。”不敢惊动厨房里的为容,以宁急得低呼。“不要,”子洋任性的抱着她,心里呐喊着就要她,就要她,让理智见鬼去吧。”我不甘心,你就这么把自己的幸福送出去。不甘心,你从头到尾就否定我,为什么要折磨我。”“你压得我痛,让我起来。”以宁连连苦笑,以为他想通了,却不想如此固执。随即,以宁身上一轻,子洋抱着她坐在了床上,可双手紧箍着她的手臂,令她动弹不得。子洋入墨的眸子停留在她身上,更加暗沉,往日飞扬嚣张的眼眉隐隐颤动。她的两只手死死揪着衬衣下摆,不敢对视,惟有将眼光投向黑黑的窗外。“你看着,以宁,你看着我。”以宁心里跌宕起伏,不知从何说起,要说什么,子洋的手臂很有力,有些贪婪的想这么靠下去,可是理智告诉她不可以。略微平息沉重的呼吸,他看似平静的扭过她的下颚,那张脸明明惊慌无措的,却又倔强地强作镇定。瞬间,胸中冲击强大的打击力,令他不忍再逼着她,他明白自己的执著对她却是一种折磨,可以后以宁真的要远离自己了,伤感的靠上她的胸,压抑着苍凉,声音近似于木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