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紧要关头,可没有人去关心一个小姑娘的心思,灵儿却是将任盈盈的情绪变化看在眼里,她决定要将任盈盈作为突破口。
正待任我行要伸手过去吸取东方不败的内力,而东方不败也要暗中动手争个两败俱伤时,一道形如闪电急如狂风的鞭子从众人身后传来。
“盈盈小心!”
不知道是谁喊的一声,任盈盈完全没有反应过来,整个人就被那突如其来的鞭子给狠狠打倒在任我行的身前。但可怕的是,任我行并没有去接自己的女儿,而是第一时间就对偷袭的人出手。
所幸任我行在地牢里受的伤还没有完全好,此次能打败东方不败,也是因为搞了暗手——也就是策反东方不败身边的人,让他们用那白玉药瓶里的东西去化解其内功。故而灵儿面对大概只有五六成内力的任我行,却也是可以应对。
“走!”
灵儿都来不及说什么,只是搂住东方不败的腰肢,然后很简短的吐出一个字,便带着人突围。
芳姨是反应最快的,她将任盈盈露出来的缺口给补上,但很可惜她也不是灵儿的对手,甚至脸上还被狠狠的打了一鞭。
女人是最注重容貌的了,尤其是心有所属的女人。
鞭子冲着自己的脸来,芳姨完全没办法躲避,便只好后退,以免被打到。可她低估了灵儿的武功,还是被打了一鞭。
这下子连最冷静的人都被惹怒了。
好在灵儿的轻功可谓是独步天下,而东方不败虽然没有说话,却也不会拖后腿,甚至还能拖着重伤的身子为灵儿减轻负担。
只是这无疑是雪上加霜。
甩开身后一大堆人的追杀,灵儿反其道而行,不仅没有继续往前逃跑,还另外选了一条道路,折返回去,并从小路下去那处悬崖峭壁的崖底,最后二人是在一处隐蔽的洞穴里暂时安身。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他们是绝对不会想到我们会在这里的。”
灵儿将东方不败放在地上,左右看了一下,就从外边抱回来一些枯枝枯草枯叶,给东方不败临时搭了一个坐的地方。
而这个过程中,东方不败一直在死死的盯着她看。
拍拍手将灰尘拍掉,灵儿偏头去看东方不败,问他看什么,“是对我的武功有什么看法,还是觉得我跟任我行是一路人?”
救下东方不败,灵儿就做好会被质问的准备,当然她也不会骂不还嘴,大不了就是撕破脸皮。
可令她万万想不到的是,东方不败第一句话说的居然不是什么话,而是——
“灵儿,我很高兴你能来救我。”
“……我以为你是个聪明人,应当能猜到任我行为何可以打败你。”
东方不败:“我自然是知道任我行为何能打败我,但其实我并没有输,而且那也不重要。”
灵儿感到很不解,都这样了还不算输吗?
“输赢不重要的话,那对你而言什么重要?”
东方不败笑了笑,随即温言道:“灵儿心里有我,这才是最重要的。”
第67章武林不败(七)
听明白东方不败那一番话的灵儿:“……你脑子被任我行给打坏了?不要告诉我,如果我不来救你的话,你就真的一死了之。”
被问到这个事情,东方不败的眼神瞬间变得忧伤迷茫起来,他低头想了想,随后语气很轻的答道:“在这世上我已是无牵无挂,我唯一在乎的人就是灵儿,如果连你都想死的话,那我确实是该死的了。”
灵儿难以自控的长长叹了一口气,她看东方不败的眼神变得很是奇怪,这样难以用言语去描述的感觉大概就是语塞,她顿了顿,皱眉道:“所以你真的知道是我出卖了你,将那个白玉药瓶从密室里拿出来,还让芳姨送给了任我行。但即便如此,你也不怨恨我,反倒是还心甘情愿的死在任我行手里?”
望着东方不败苍白的面色,她忍了忍,还是没有把那一句“你是不是真的有病”给说出来,虽然方才她是说了东方不败的脑子可能任我行给打坏了,但打坏和原来就脑子有病,压根就是两码子事。
向来艳丽到不可方物的脸有几处擦伤,面色也是苍白无力的,但那张微微撅起的嘴唇,却还是一如既往的浓艳,还带着淡淡的血迹,倒是有点蛇蝎美人变病弱美人的感觉。
而灵儿最受不住的就是病弱美人了,可见第一个爱上的男人,的确很容易影响终生。
“灵儿,我不会那么轻而易举就死去的,至少我会为了你将那任我行给杀死,大不了就是同归于尽鱼死网破。”
听着东方不败又在说那些乱七八糟的话语,灵儿只觉心中一阵烦躁,又是这样子!又是这样絮絮叨叨的哀怨抒情,好像不知道从何时开始,最初对东方不败冷酷无情的形象就变了。他不再是那个残忍弑杀又神情冰冷的日月神教教主,而是成为一个堪比深闺怨妇的怨夫,除了每日的绣花女红之外,他还动不动就念一些闺怨诗词。
连汉时武帝皇后陈阿娇的《长门赋》和唐玄宗时梅妃的《楼东赋》都没有落下,她既不是皇帝,又不是他的妻子,念这种玩意到底是想要做什么?
不怪灵儿会多想,而是东方不败的言行举止实在是过于古怪,甚至是到了会让人毛骨悚然的地步。
如此一想,平一指那些人背叛东方不败这个现任教主,也不是什么难以理解的事情。毕竟谁都会觉得整日做绣花还念闺怨诗词的教主有点问题,瞧着就像是练功练到走火入魔,随时可能疯狂杀人的模样。
“如果你没有什么事,我这就走了,今日一别,往后若是江湖上有缘再见,亦可当做不相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