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利撑着俯卧撑的肘关节一脱力,整个人趴在地面上唉声叹气:“甜甜小部长,你这样要算犯规的。”
“——不,吾就是这尘世间最高的法则。”
听听,真不愧是幸村教练的小甜心,这跋扈自恣的语气简直一模一样可恶!
幸村眼神微向它这边瞥过来,最后忍不住朝它走过来,淡然的声线中掺和着些许低柔:“辛苦了,你怎么来了?”
这态度堪称幸村教练进场以来最有温度的表达了。
甜甜在绵延不断的抽气声与忍耐力中,保持着淡漠均衡的语速说:“吾来像篱笆一样把你围起来。”
“——然后把你整个手办罩起来。”
幸村不置可否,但还是感谢它的好意。
冷汗从迹部额头滴进草丛,从肩膀到脚踝成一条直线,屈臂使身体平直下降至肩与肘处在同一水平,但长达五分钟的耐性测试,大概即将消耗掉king持久力最后的一丝骄傲。
偏偏这个时候,视线中无端飘进的一点点浅色外套衣摆分了他的神。
啊嗯?
迹部目光斜睨去:那衣服本大爷可是盖过的,Yukimura他不介意?
……但介不介意也就罢了,他还试图晃得本大爷眼睛花,削弱本大爷的体力。
迹部这么想着,那若有若无的温浅花香,就好像绕着这封闭私密的隐蔽空间赖在他鼻间,
蓦然,温热的力度置于肩膀之上,带着不容置喙的压势处往下压,“往下再低五公分,低姿俯卧撑的发力点应着重放在腹部。”,来人声音淡然缓和却不送拒绝。
“——你”,迹部每一寸爆发而沉默的神经末梢,像是被死对头手心那燎着的火焰烫到了,一发不可收拾地燃烧起来。
随后——“砰”,重心轰然倒塌!
幸村抬睫扫过秒表,淡淡落下宣判:“五分钟零十八秒,有所进步,但远远不够,重来!”
迹部一字字清晰道:“下次不许再偷袭本大爷,”,下一秒却带着点“轻拿轻放”的意思,“否则,本大爷非要你好看不可…”
幸村截口打断他的话,“是么,真是颇有骨气的警告。”,他清声淡哂之,“这次,终于不是在你的婴儿床上又哭又叫了。”
…Atobe,优雅,华丽!迹部抚着额轻笑,勉强维持着他的风度:“那么,继续吧Yukimura。”
“接下来,等着本大爷恩赐你一场极限奇迹。”
效果显著,今天D球场的训练整体进度快了非常多,再没有反抗声,没有窃窃私语,幸村教练搭配言灵架构起来的世界,让黄昏时“解散”的命令声一下,几乎立刻,所有人逃窜一样地离开球场。
但,幸村没有动。
因为距离D球场大门二十公分的防护网外,站着的那道缄默的身影——孤傲、疏离,宛如封鞘的剑。
从未解散时,立海大副部就等候在那里到现在足足有二十分钟,从头到尾眼眸中压着深沉的情绪全往指导位去,偏偏可以离场的幸村部长没有搭理他的意思。
有趣…且古怪。
“他们副部Sanada似乎处于劣势?”,忍足坐着以手撑地平息呼吸,已经没有再多的精力探究了,只剩下满心的无奈叹息,“要不是知道他们感情很好,而立海大部长又手腕惊人,我还以为他们副部长是来找正部长决斗的呢……”
迹部垂着眼,不知在想什么,目光一一流转过真田,忽地眼尾一扫过指导位上的……Yukimura,最后像是找到了什么值得欣赏的风景,那道静谧的身影沉下去是深沉严寒的冰锋,浮起来又是温暖缱绻绻的春风。
极为晦涩的情绪略过心头,完全分不清是什么,迹部忽然开了口,敛眉对忍足说:“Oshitari,把手伸出来借本大爷一用。”
“嗯?”,忍足狐疑不解,但很多时候他是不介意认真地依着这位大少爷指令行事的,“你这又是什么‘忽如其来’的想法?”
掌心的温度一触即离,但根本没有什么不同,也根本没有能令本大爷玫瑰心脏骤然高温的奇迹,king指尖随意敲着地面,喃喃地开了腔,“…这也是Yips的后遗症?”
“嗯?”,忍足听不清他的自说自话,但寻着他的目光而去,还是了然地提醒迹部说,“但立海大附属的副部Sanada等在外面好一会儿了?”“看样子你待会是约不到人了。”
“不,”,迹部单手插兜,目色透出一丝饶有兴致的探究,“本大爷去借他的手用用。”
至于Yukimura,他要是愿意赴对方约的话,也不会端坐到现在了。
“……”,忍足微愣,随后简直为对方的勇气叹为观止。
幸村低垂着眼敛,漆黑深邃的眼底没有一丝情绪,容色是清冷和漠然,手心压着一根笔,一本棕色封皮的笔记本。
时间在这一刻变得异常缓慢,每一刻都充满沉重的疲倦,因为他知道自己不动,不拒绝,Sanada就会一直等在那里。
但他不愿意和对方沟通,也不愿意听对方重复性的解释。因为消除郁气和怀疑,在他这里只需要些许时间,而不需要沟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