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钟的热身过后,按严苛标准计时的对抗赛正在进行,幸村抽开离开了会儿。
冰冷的水淋过白皙优雅的手腕之后,稍微一泼,水珠沿着修长侧颈的轮廓蜿蜒而下,顿时湿透了浅色的衬衫。
幸村微闭双眼,脊背微弯,面色苍白清淡,无声无息好一会儿,方能将这一阵黑一阵白的意识牢牢地拽回些许主动权!
手腕的潺潺流水骤然关停,同时干净布料的触感铺开在他手臂,他猛地睁开眼,入眼是一条白色干净毛巾和熟悉鞋面:“Atobe?”
迹部低眼看去,目光似具有穿透力,随后,视线无声挪开说:“自己擦,别指望本大爷帮忙。”
“你怎么来了?”,幸村垂着眼帘,神色倒是轻描淡写,“训练量全部完成了?”
迹部姿态散漫地插着兜,闻声悠悠开了腔:“本大爷来完成二号布置的任务,比如好好关心你的身体状况,但你似乎在试图给本大爷增添负担?”
幸村听后,清淡的神色似乎恢复了些许温度:“有劳了。”
迹部环臂侧立在洗涑台,目光睨向他擦干水渍的手,那手瘦削修长,却冰冷毫无血色:“手,介意本大爷用一下吗?”
“嗯?”,幸村思绪慢了半拍。
迹部很认真说:“本大爷现在需要亡羊补牢。”
时间静止了几秒钟,就在king衡量着是靠武力还是智慧更方便达到目的时,对面人似乎自己想开了。
——那是一双极致美感的手,但温度同时极致冰冷。
下一秒,覆上来的手像温和的藤蔓,幸村眸底冷然眯起:“Atobe?”
“本大爷正在接收你要还的巨大人情。”,察觉到手心的力道脱离,king颇为真诚地提示,“别动,本大爷建议你忍忍就过去了。”“放手的话本大爷会自动归零重来,下次你还得再还一份!”
Atobe会主动讨好谁吗?
不,应该说,Atobe是不可能讨好谁的,很多时候,他是觉得需要并认为合适才会行动,并且用意非常坦诚。
炙热的温度在手心传递,灼起的温度非常热烈,这种坦诚和平静让幸村有一百种方法可以推开对方,却在他凝眉扫过对方的神色后,选择了最温和的一种,仅抽出一只用来挑起对方下巴,柔声却严厉地警告他说:“Atobe,放、手!”
下一秒,对方竟主动把下巴往对方手里凑,视线自下而上抬起:“二号让本大爷顺从你的意志,这样你病才能好得更快。”
幸村被盯得眼底的情绪慢慢浓厚。
king松开手后,主动退一步,海蓝色的眸透出了高贵血脉骨子里难得的妥协:“因此本大爷没有阻止你用冷水自残,但这样似乎与结论背道而驰?”
他的声音真诚,平和,且困惑:“除了亡羊补牢,你能教教本大爷该怎么做吗?”,并带着绝对的,直白的认真姿态。
幸村的意识原本就在黑白间一帧帧切换,模糊而沉重,现在被对方的满腔热枕冲击地更加支离破碎。
他一手撑在冰冷的青石板洗水台面,另一只手无可依托搭在迹部手臂上,微闭着眼。
静默了片刻,就在迹部在认真验证二号传授的‘乖巧和真诚是医治手办不听话最大热武器’这话的可信度,他听对方松开手说:“你安静一会儿就行。”
“啊嗯?”
“时间到了,你该回去继续训练。”
迹部低头瞧着对方极致苍白但精致的侧脸,百年难得一见地衍生出了一点点…心虚:“你是被本大爷感动到了吗?”
无声静谧。
“啊嗯?”
幸村被迫砸出一点气音:“你别吵。”
“……”,死对头照样蛮横不讲理,独裁且自我。
但罢了,本大爷劝自己忍忍就过去了,暂不跟病患计较。
在距离靠近贩卖机无声的角落里,仁王微抿着唇,手握着一瓶常温的饮品,眉毛紧紧拧成‘川’。
久久,硬是砸出一点带着理智的嗤笑。
夕阳无限罩下,D球场还剩一片惨不忍睹的狼狈。
“我以为你追过去,是去劝劝幸村部长循循渐进的……”,冷汗沿着下巴滴落草地,忍足背部肌肉线条紧绷,撑着身板的手几乎力竭道——哪里知道是变本加厉了。
…不行了,到极限了呢。
下一秒,静寂不动的外套垂下,胸膛卧地的忍足眼角惊起一片惊涛骇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