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威胁源闯入半污染物的私人领域,那就完全是另一个问题了。
谢云虹有一种比较特殊的条件反射,更准确来说,是应激情况。
或许是体内的污染物影响到了异能者本身的性格,谢云虹确实比较排斥私人领域被外人侵犯。
此外,还有另一个原因。
整整一个月,因为饥饿濒临死亡的经历,在半污染物身上留下了严重心理阴影。
这也导致,半污染物后来再次获得食物时,对食物更加珍重,也更排斥和外界分享,甚至外界的人哪怕只是接近食物这种资源,都会引发半污染物强烈的抗拒。
半污染物并没有经历过学前教育,也从未被人教导过“你不能自私,要把自己的东西分享给别人”。
唯一给他上了一课的是将近一个月的,因为家长严重的忽视和食物匮乏引发的饥饿。
胃部的灼热剧痛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污染物,你是被抛弃的存在。
没有人需要你,也没有人在意你,活着没人为此高兴,就是死了,说不定还会有人欢呼。
比如那些偷小孩生活费作私用的保姆。
蚀骨的饥饿感让半污染物把这一“课”学到的教训刻入灵魂,再也不会允许自己的食物被其他外来威胁靠近。
换而言之,被饿怕了的主角严重护食。
后来,这个“食物”的范畴又衍生到主角的其他任何“所有物”身上。
比方说,所居住的生活环境,又比方说,所建立的社交关系。
并严重排斥外人的闯入和侵略。
甚至可以说是条件反射。
在条件反射的经典案例中,宠物狗会将吃饭前的摇铃声和吃饭联系在一起,在美妙的铃声响起时,嘴里开始不自觉地分泌唾液,尾巴也摇得飞快。
对于半污染物而言,“铃声”约等于外界威胁者的存在、靠近、以及侵犯。
比如当初那些动辄对小孩拳打脚踢的保姆;
“吃饭”则约等于之后所衍生的所有痛楚。
比如被独自关在房间里面,饿上一个月。
铃声让宠物狗嘴里分泌唾液,开心到飞速地摇着尾巴;
外界的侵犯和威胁则只会让主角想起这些不堪的回忆,让半污染物愈发警觉,并在危险到来前选择主动出击。
谢云虹极其讨厌一切威胁到他安稳生活的事物。
昨天出现的谢随安,无疑就是一个典例。
就算谢云虹已经意识到,或者谢随安和他有某种血缘上的,更深刻的联系,但半污染物并不在意这种血缘关系,甚至称得上是嗤之以鼻。
所谓的血缘关系,在半污染物眼中可能还没有他和放学后喂的流浪狗关系重要。
早在那一个月的饥饿中,在发现自己的母亲不仅没有出事,反而还是尊贵的研究院院长之后,主角已经丧失掉所有对血缘关系的信任。
血缘关系有用的话,那为什么谢意不来给他哪怕一点吃的?
研究院院长手里漏出来点皮屑,都够手下的人争抢半天,却不愿意漏出一点让小孩吃饱的食物。
但这已经不重要了。
半污染物已经找到了足够安稳的环境,有足够稳定的社交关系,再也不需要为每天的食物烦扰。
可是这不意味着他不在意。
有研究说,六岁前的经历会塑造小孩一辈子的人格,那整整一个月的饥饿,已经在半污染物的灵魂上印下了烙印。
谢随安昨天挑拨离间的言语行为,就是在谢云虹的绝对雷区上反复横跳。
是可能威胁到主角和好友关系的外来侵略者,是严重的威胁。
而现在,出现的半污染物私人领地内的林边再次勾起那些不好的回忆。
加上相似的黑发红瞳。
半污染物微微眯起眼睛,上下打量着沙发上的林边,嘴角还是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