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凡白无所事事地偏头看向窗外,身旁放置行李的两人已经聊了起来,或许和人熟络起来最快的方法便是聊八卦,两个大男人简单互相自我介绍了一番,得知目的地一致,且都是觉醒的哨兵,一下聊起了星网上的热议。
“我听说塔塞伯爵接回来的小儿子也要进塔里学习了,不知道会不会在这儿跟他碰上,还挺好奇他长什么样的。”
“是吗?”
“对啊!你不知道吗?这件事都是半公布了,说起来还真是唏嘘,那么小就被弄丢了,最近才刚找回来——要我说,那保姆还真是罪大恶极,让人家伯爵家的小少爷在外面流浪了那么久。”
“啊……”
“你别不信,网上都这么说。”
“网上还说什么了?”
“还能有什么,哦对了,塔塞伯爵家原本给那大儿子的向导,你知道吧?虞上校啊!他可是我偶像!据说小少爷一回来,订婚机会就给他了。”哨兵痛心疾首。
“是吗?你很喜欢那个虞上校?”
“当然了!”说起虞上校,哨兵滔滔不绝,简直能说上三天三夜,无他,虽然这位虞上校身为一个向导,但在战场出色的战绩,就足够让崇尚暴力文学的哨兵忽略他向导的身份。
“是吗,真是厉害。”
虞凡白听出来了,接话这个完全就是个捧哏,故作惊叹的语气略显做作,偏偏另一个人完全没听出来,说得意犹未尽。
有人喜欢虞上校,自然就有人看不上虞上校,觉得一个向导,上战场靠得也不过是他的哨兵,不可能有多强悍。
每每讨论起“虞上校”这个话题,无论是星网还是现实,都是两极化。
另一道声音插进来道:“没了宿宾鸿,他什么也不是,宿宾鸿好像也不是特别喜欢他吧,不然怎么把他拱手让人了?”
是的,没有一个哨兵会容许将自己的向导让给别人,更何况是并肩作战过的向导——向导和哨兵是共生的,哨兵精神力长年累月处于高度敏感状态,需要向导定期的梳理安抚,而向导战斗力普遍不如哨兵,大多数都生活在一个被保护的温室下,愿意前往战斗前线的少之又少。
向导都愿意为哨兵做到这种地步了,哨兵还把他拱手让人,那不就是看不上吗。
一个哨兵真想留住向导的话,哪怕用功绩去换取别的利益,也能够补偿那位被弄丢的小少爷,而不是拿婚约去补偿。
虞凡白抱臂姿势未变,被迫听了两嘴和自己有关的八卦,也没打断,唇边似笑非笑的勾了道弧度。
初出茅庐的哨兵们为了素未蒙面的虞上校争执不下,闹哄哄的车厢一时变得更热闹,直到列车员上车,扯着嗓门让他们坐好。
“要开始检票了,都给我回座位上去!”
列车几乎每年这个期间,都会有哨兵起冲突的事件,哨兵们五感敏锐,身体爆发力强,宛如行走的人形兵器,未曾受过训练管教的哨兵谁也不服谁,一有摩擦就容易生事,于是安排的列车员也凶悍多了。
刚踏上旅程的小兵仔们还算守规矩,如小鸡仔一般一哄而散,虞凡白耳边清静下来。
“你好,我可以坐这儿吗?”
捧哏的声音。
这道声线太有特色,低沉磁性又略带几分笑,以至于虞凡白听一耳朵就听出来了。
年轻哨兵一头银发,眉眼带笑,眼尾上挑的眸子似狐狸般,笑意又不达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