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劈完最后一根竹篾,许溪抬手比了个“OK”的手势,周宜宁紧绷的思绪才松缓下来。
先许溪一步,梁景白眼疾手快把泡好的热茶递给她:“姐姐,辛苦了。”
周宜宁推诿不过他的好意,双手接过,“谢谢。”
陈师傅坐在藤椅里,手捧着保温杯,忍不住夸赞道:“小丫头,我现在总算知道老董为什么要给我力荐你了。”
“当然是宁姐姐优秀呀,”许溪把手机递给她,状似不经意说,“姐姐你看,姐夫他刚才又在查岗了。”
“查岗”两个字,被她说得非常清晰。
周宜宁耳根微红,赶忙别过眼,“提他干嘛呀。”
简单的两句话,成功让梁景白唇角的弧度一僵。
印象中,周宜宁待他一直温柔内敛,说话含蓄轻柔,神情从没像眼前这样鲜活。
不经意流出的羞赧,却不是因为他。
陈师傅自然注意到自家外孙的情绪变化。
这姑娘有对象,的确在他意料之外。
但也合乎情理。
毕竟秀外慧中,优秀又上进,自然吸引异性的关注。
就是可惜了这小子,还是缺点缘分。
也罢,这种事儿本就不能强求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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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师傅再有精神劲儿,终究上了年纪,没聊几句就支撑不住困意。
隔天要进山,周宜宁没再耽误,和许溪赶忙回卧室洗漱。
躺进被窝里,还没来得及吹干头发,屏幕显示严可薇的来电。
点了接通,熟悉的嗓音带着宿醉还没完全褪去的哑:“宁宝我还没见你一面呢,你怎么就去随州了啊?”
“拜访陈教授的时间都是提前定好的,”周宜宁解释完安慰好友,“没关系,我过两天就回去了。”
严可薇点点头:“嗯嗯,我等你。”
周宜宁难掩开心,“你那你还回伦敦吗?”
严可薇读的高级翻译专业,上学期顺利完成毕业设计,和国内的新瑞集团签订了合同。
“六月份拍毕业照的时候再回去,”严可薇长舒一口气:“熬了三年终于熬出头了呜呜,终于能跟你们待一个城市了,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想你们。”
“好,”周宜宁顺应道,“我跟舒舒也很想你呀。”
闲聊间,话题被扯到前天晚上喝的酒。
周宜宁也不着急,等严可薇主动告诉开口。
“……宁宁,你还记得我两年前谈的男朋友吗?”短暂的沉默后,严可薇放慢语调,说不难过是假的:“他是郁家这一代唯一的男孩。”
周宜宁自然记得郁澈。
来京北这几年,她自然对一些姓氏不陌生,大概知道郁家的地位和话语权。
也清楚这些家族,非常看重门第和出身,讲究门当户对。
很现实,也很残酷。
周宜宁捏住干发帽的指尖忍不住收紧。
“其实刚开始我就知道跟他差距太大,根本不可能有结果,跟他也就抱着随便玩玩的心思,”严可薇尽量克制语调的低落,“但宁宝,你知道吗他一个月前向我求婚了,说他不想联姻,不喜欢被家里安排。”
那一刻,郁澈说得情深意切,连夜给她买了LE最贵的钻戒,她怎么能控制自己不对他产生幻想呢?
她甚至都在想,见了他的家里人,自己要怎么才能做到最好。
只是没过一个月,郁澈就发来一条“分手吧”的微信。
她不可置信,追回国内想问个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