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往后说,她神色就越不平稳。
本以为早都适应了和裴京闻的关系,但把她美梦成真的过程讲述出来,情绪远比她想象中更有起伏。
从小到大,她做的最出格的事,就是稀里糊涂进了民政局。
可到了现在,她仍旧不会为这个举动而后悔。
裴舒语的表情,也从最开始佯装的审视,转变为惊讶,再到最后意味深长的笑。
话落,周宜宁攥紧了手指,小声问:“……你、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傻?”
“怎么会呢!”裴舒语挽住她的臂弯,神色难掩激动:“就是便宜裴京闻那只狗了。”
本来都做好一直当舔狗的准备,结果苦等多年,还真给他等到宁宁愿意迈出这一步的时候。
想到这,她看清周宜宁脸上难掩的疑问,她笑眯眯道:“啧啧,能让你犯傻,也不枉费他把林申揍得人畜不分。”
……什么意思?
什么叫揍得人畜不分?
周宜宁的大脑有些混沌,一时不太能拼凑这句话所传达的信息。
裴舒语并未注意到她的异样,继续感慨:“不过宁宁你也不要有心理负担,林家好几次都想跟恒盛抢夺地盘,大哥早就想收拾了。”
没等周宜宁应声,她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朝周宜宁挤眉弄眼:“宁宁,那你们现在是不是在云水湾那边同居了?你们有没有做什么亲密的事?”
许是裴舒语的八卦意味太明显,加上这太过跳跃的话题,成功将周宜宁胡乱思想的情绪拽出来。
她耳根发红,连忙避开那双炽热的眸子,摇摇头:“哪有啊。”
“这都能忍?”裴舒满脸惊讶,似是不相信道:“有这么个大美女跟他同床共枕,居然什么也不做,裴狗他是不是不行?”
周宜宁瞬间坐立难安,不知该怎么去接这危险的话题。
“宁宁你要不要让他去做一下婚检?”生怕委屈自家闺蜜,裴舒语说得煞有其事:“万一他那方面有问题,岂不是……”
后面的话,周宜宁实在听不下去了。
她张了张口,赶忙解释:“不、不是他。”
裴舒语一时没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
“是我……”周宜宁顿了顿,情绪不觉变得有些低落,“是我还没有想好。”
见她眼睫轻轻发颤,周身的气息也有些沉闷,裴舒语很快反应过来,她并不是在替裴京闻开脱。
“宁宁,”所有的打趣硬生生吞回肚里,她柔缓着声音,小声问:“你是不是有什么顾虑啊?”
没说出口的,是有顾虑记得给我分享。
室内瞬间陷入安静。
只剩两道清浅的呼吸声。
周宜宁闭了闭眼,眼前不禁浮现七年前的那场暴雨,眼尾逐渐泛红。
她不知,该怎么去描述,横亘在她和裴京闻之间无法跨越的沟壑。
她恨自己懦弱。
每次提及这个话题,第一反应总是躲避。
躲着躲着就变成了习惯。
她不想再隐瞒裴舒语,可心底那点可笑的自尊,让她实在无法组成完整的语句。
她没主动出声,裴舒语就不会去逼迫她。
只静默着,等她愿意。
良久。
就在裴舒语思索着转开这话题时,只听周宜宁轻声道:“……我、我和他差距太大了。”
这几个字,已经是她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说出口了。
余光瞥见她细嫩的指尖不受控蜷缩,裴舒语了解她,知道她的反应根本不是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