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下午的门诊,贺之让瘫靠住椅背,只觉整个人都快散架了。
反观裴京闻,只倚着墙壁,长腿曲起,单手捏着眉心,发丝都没怎么乱。
贺之让心里极度不平衡,满脸幽怨:“你吃什么长大的,体力怎么这么厉害?”
上午两台手术,下午还接了三个小时的门诊,整个连轴转下来,居然还这么气定神闲。
除了稍微喘了点,就跟没事人一样。
同样是人,同样的工作量,怎么就他累成狗?
“这就厉害了?”他懒洋洋挑了挑眉,指尖飞速编辑消息发送,语调有点欠,“爷体力还有更好的时候呢。”
贺之让眼白都能翻上天:“你就骚吧。”
这不要脸的劲,也不知道宁妹妹怎么受得住。
没理会他的阴阳怪气,裴京闻收到定位信息,当即脱掉白大褂,“走了。”
贺之让刚好没开车,吊着气跟上他:“等我啊。”
到了车库,贺之让习惯性准备去拉副驾驶的门,却发现车锁都打不开。
贺之让:?
似是看出他的迷惑,裴京闻破天荒有了点耐心,“滚后面去。”
贺之让不服:“您这副驾驶是镶金了?我怎么就不能坐了?”
“副驾驶是我老婆坐的,”裴京闻连个眼神都懒得给他,直接发动引擎:“要坐就只有后面。”
贺之让:呵呵。
有老婆了不起啊。
也不知道之前追不上人半夜喝成醉鬼的人是谁。
“你啥时候把宁妹妹追到手了?”腹诽完,贺之让发现不对挑他刺,“好意思叫老婆吗你?”
裴京闻乜他一眼,半笑不笑,“有意见?”
贺之让就看不惯他这逼样。
但现在有求于人,只能忍着满腹怨念,麻溜打开后车位。
扑鼻的栀子清香袭来,贺之让难掩讶异:“好家伙,你怎么还给车喷香水了?”
还是女士专用的清香。
裴京闻并不想理会他的震惊,半点不客气:“在哪滚?”
知道这少爷的德行,贺之让没好气报了地名。
下一秒,裴京
闻直接一脚油门,不出二十分钟,将他扔下车。
没管贺之让什么反应,他动作干脆利落,毫不拖泥带水。
到达定位点后,看清路边站着的人影,他打开车门,眉眼隽丽,却因闲散的姿态,散发恣意不羁的痞气。
他眼尾微挑,意有所指:“有进步,知道发挥你男人的用处了。”
这几天,周宜宁已经能说服自己对“你男人”这个称呼免疫。
想起外婆的叮咛,她迟疑着,抬眼望进那双幽邃的黑眸。
尽管最好各种心理预设,但真正要和他说时,仍克制不住乱了阵脚。
裴京闻自然看出她的欲言又止,倒也不着急,尾音懒洋洋的:“怎么?有话对我说?”
周宜宁点点头。
沉默几秒。
她咬着唇,按耐住凌乱的呼吸,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从容一些。
“裴京闻,”唤出他的名字,周宜宁最终还是用最直白的方式问出口:“你,能不能抽空陪我去见我外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