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量级很高,几乎没有人能够这样压制他,除了——
他瞬间明白了闵随的性别,他抬头看向身侧的Alpha。
原烙音怎么会惹上这样的角色!
“放他在,他是我的朋友。”原烙音毫不意外闵随会指使异种教训托伊文,就如他能瞬间毙命科仑。
那样的异种也会捏死托伊文如同捏死一只蚂蚁。
“我们谈谈,我们好好谈谈。”他拉起闵随的手,示弱地捏捏,最后在托伊文的目光中,与闵随离开。
最终他们进入一条小巷。
“你沾到了很多信息素。”闵随轻轻拨弄他的发丝,乌木信息素从指尖溢出,瞬间吞噬那些令他恶心的气味,“我说过的音音,我只在意你,并不在意其他人的感受。”
原烙音表情怔住,他听出了闵随的认真。
“你就因为他们跟我搭讪就要他们的命?”问出口时他控制不住地全身发抖,他觉得像是从来没有认识过闵随,“我拒绝他们了,我不喜欢他们。”
“你当然不喜欢他们,不然他们早就死了。”闵随嗤笑两声,“只不过围在你身边的苍蝇让我有点厌烦。”
“你在发什么疯!”原烙音抓住他们之间新的问题,闵随不尊重他的根源在于他从未将人类放在眼中,“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可是塔卢索的爱就是这样的。”闵随故意紧逼,说出口的话也不知道有几分假意几分真情,“怎么样,要丢掉吗?”
原烙音轻轻咬住下唇,往小巷深处走去。
他们在沉默中对峙,时不时过路的车灯照亮小巷。
暗巷在他们之间总是出现,在首都,在拉乌斯蒙德,就如同他们的感情一样见不得光。
即使现在社会接受度逐渐增加,但在世人眼中闵随依旧是Alpha,而Alpha之间的感情总是不被接受。
打破僵局的是一滴眼泪。
那只是开始,越来越多的泪从眼眶滑落,汇聚到下巴,再滴落。
昏暗到几乎伸手不见五指的空间,闵随怔然看向原烙音布满血丝的泪眼。
Alpha显然是不想脆弱地流泪,他偏过头躲开闵随探究的视线,粗暴地用衣料折磨眼球,却阻止不了眼泪的掉落,就像是情感终于找到宣泄的出口,那么多天的彷徨,那份爱情终于沦为折磨双方的利器。
原烙音自暴自弃蹲下,将脸埋在双膝,先是一点点可以藏在喧嚣中的啜泣,接着是清晰可见的哭声。
他很少哭,就算知道腺体残缺命不久矣,每次治疗时痛不欲生,他也没有掉过一滴眼泪。
但偏偏,但偏偏现在就像是决堤般控制不住。
原烙音的眼泪就像是砸在他的心上,这比凌迟更加痛苦,他有一瞬间疑惑自己这样逼原烙音是对是错。
“音音,对不起,你别哭。”
闵随瞬间慌乱,他也知道自己今晚被情绪影响,口不择言。
可这很无力。
就如同面对浑身伤口的人说你别疼,饥肠辘辘的人说你别饿,没有半点实际效用。
“闵随,我很努力了,我很努力想要这段感情,但是我们之间有太多问题都没解决。”原烙音站起身,他在国外吃不好睡不好,每天都有烦心事,蹲久了站起来都眼前一片花。
闵随意识到原烙音要说什么,但这次他没有打断。
根植在塔卢索基因中的不只是对命定伴侣的爱与忠诚,还有疯狂。
那么多塔卢索,并不是所有的命定伴侣都会爱上对方,但他们最后总会在一起。
他一意孤行,他无耻卑劣。
他伤害了原烙音,伤害了他的伴侣。
现在的他更情愿原烙音因为他的行径冲上来给他两拳,把他按在地上发泄这些日子的不满,而非靠在小巷斑驳的墙壁哭泣。
“之前的分手是我生气你说分开一段时间冷静。”原烙音几乎不敢抬头看闵随的眼神,他们现在方位与初遇奇妙的重合,但真真切切是物是人非,“但现在我觉得你说得对,抛开信息素和那些热情,我们并不适合对方,就应该及时止损,就应该分开。”
邛光到首都的飞机只有两个小时,但他们之前隔着无法跨越的鸿沟。
“你爱我,你不尊重我。”原烙音他们之间的问题连皮带肉地撕扯下来,看它鲜血淋漓,暴露在空气中无声地恸哭,“我在眼中永远就像个会闹脾气的小辈,甚至是磨爪子的小猫小狗,你知道我的真实性格恶劣,但你不在意。”
这样的不在意并不是接受爱人的每一面,而是人类也不会在意自己的小狗有什么阴暗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