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定决心很难,原烙音推开门,他看见漫天冰雪纷飞,再也没有回头。
闵随并没将他锁在房子里,原烙音呼吸着新鲜空气,心底是挥之不去的绝望。
他现在就像是一个灾难体,脱离闵随保护的范围,他就会被人类无法抵抗的异种狙击,沦为它们争抢的美餐。
沿着路不知道走了多久,原烙音看到望不到尽头的江水,想起在海洋里翻腾的朗博伽斯。
若他未猜错,是闵随的信息素引起那个怪物的忌惮。
原烙音伸手隔着羽绒服摁在心口。
而他干瘪的腺体,只能释放唯有他与闵随才能闻见的乌木信息素。
“啊,有人。”
这是几乎无人关顾的小道,AO情侣的私会圣地,原烙音捕捉到了Alpha临时标记Omega后溢出的信息素,当做什么也没看见地离开。
或许是有办法的。
EA与AO之间有太多共通性,只闵随留在他腺体的信息素够多,他也能够狐假虎威,暂时释放乌木信息素,恐吓把他当做美餐的异种。
逃跑在这样的局面下实在是不理智的行为。
但他不是闵随,无法做到爱人欺骗自己再撕破伪装后还能留下。
闵随能追踪到他,无论是世界哪一个角落,他都无法彻底摆脱闵随,但他想跑,哪怕是几天,只要能够喘口气。
有钱什么都能做。
他开车到了拳场。
“原哥,你要的东西我找着了。”翟珩昱将两支装满蓝色液体的针管递给他,“有些副作用,你急需,我瞒着闻辙没法找到更好的。”
“谢谢你,小昱。”原烙音将两支药揣进兜里,抱住翟珩昱,“我要走一段时间,拳场麻烦你了。”
翟珩昱只是点点头,什么也没有问,他毕竟算是闻家人,圈子里传遍了IMS的老总找了个同性恋人后又分手。
他知道那是原烙音。
出门不过几小时,原烙音快被冻成冰雕,他给嘟呶和ABC准备好几天的食物。
注意到黑猫眼睛里闪烁的忧虑,他伸手抱起嘟呶。
“不要怪我,我只是想喘口气。”
哪怕会换来惨烈的结局。
原烙音穿着浴袍躺在床上,他的腺体经过治疗后再也不会病理性的红肿,那些为拔除多余信息素深入骨髓的痛苦早已恍如隔世。
但他还是记得注射的步骤。
针尖对准腺体,毫不犹豫地戳进去,原烙音脸色瞬间苍白,额头渗出冷汗。
但他没有停,没有喊,握准活塞将那支引诱剂全部注入。
火从底部开始灼烧,他在桑尼顿的易感期本就是强行压制,现在利用药物激发只会更加汹涌。
“音音,怎么忽然打电话?”
原烙音意识逐渐涣散,他闭上眼睛,用最后的力气将玻璃管藏在床底,握住手机虚弱地回应。
“闵随……易感期。”
他想他再也回不了头。
Enigma在电话边焦急地呼喊祈求回应,却只收获Alpha烧到快要迷离的叮咛。
他不能等。
于是空间裂开一条缝隙,闵随瞬间回到卧室,而不过短短两分钟,原烙音窝在床上,就像一只熟虾。
唯一庆幸的便是原烙音痊愈后易感期不会造成生命危险,闵随闻到快爆表的青柠信息素,几乎是瞬间就被勾出反应。
但他不能一错再错,把原烙音带回家,每天晚上趁Alpha睡着偷偷看两眼,已经是他不敢继续奢望的生活。
“音音。”
闵随找出抑制剂,简单消毒后,扎入原烙音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