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凉,要打要骂我都认,你别折腾在自己的身体。”
原烙音死死盯住他,直到看不出一丝慌乱才偏过头自嘲地笑。
这就是闵随,隔岸观火,运筹帷幄,他原烙音充其量就是一只价格贵些的金丝雀。
闵随笃定他们不会彻底一别两宽。
“你很得意吧!”他抬起头,眼中是Enigma从未见过的恨意,没有愤怒,没有爱,只有清清楚楚的恨,“欺骗我,打碎我,最后用尽下作手段追回我,你们塔卢索的结局无一例外都是与命定伴侣共度余生。”
“那有多少人像我一样心有不甘无力挣扎只能认命?”
闵随听出他的弦外之音,他不知道该如何原烙音口中的事实,毕竟命定伴侣的首选往往都不是塔卢索,受到基因的驱使,他们会去竞争,会去抢夺,除去所有障碍,无论是活物还是死物。
“我真的没有追踪你。”
“桑尼顿那么大,你以为我真的那么蠢,会相信缘分的鬼话。”原烙音声声叩击他脆弱的反驳,“还是你认为你真有那么幸运,偏偏就是在易感期找到我了。”
Enigma鼻子这么灵,在沃拉提都就闻出来他易感期的前兆了吧。
闵随头一次明白百口莫辩的滋味,他太蠢,使了太多昏招,一步一步磨去原烙音的信任。
“我很感激你救了我的命。”原烙音浴袍只随意在腰间随意打结,大片胸膛都裸露在外,而心脏上方腺体处的旧咬痕极为惹眼,“我在确定关系前把所有秘密都告诉你,而你呢——”
“我后悔死了,你隐瞒你的性别标记我,隐藏你的触手引诱我,而我就像个追着胡萝卜傻傻跑的驴。”
“你爱我,但你始终无法做到尊重与平等,我在你眼中和嘟呶差不多吧。”脆弱的,鲜活的,愚蠢的。
或许闵随的本体看他一眼,他就会与他的同类一样灰飞烟灭。
是他多想,这样强大的异种怎么可能真正尊重他。
他也不会尊重脚下的蚂蚁。
“我就不该在上头时跟你上床,撕破脸后还要像条狗一样闻着你的信息素摇尾巴。”他竭力贬低自己,自虐的快感混合着易感期的信号,他捡起玻璃碎片狠狠往手腕一划,剧痛刺激下那股几乎要将他焚尽的灼热感终于暂时褪去。
鲜血刺痛了闵随的眼睛,他抓住原烙音完好的右手手腕,用力一捏迫使Alpha丢掉利器。
“你就那么恨我,宁愿自。残也不愿意要我的信息素。”
“对,我恨你,我再也不想见到你!”原烙音厉声道,他情绪上头口不择言,脱离不了闵随认真后的桎梏,“要是得到完好腺体的代价是成为你的囚徒,我还不如死在三十岁,至少我的身体我的命都是完完全全属于我的,而不是闻到一个Enigma的信息素就想跟他睡!”
说出去的话覆水难收,原烙音也知道自己的狠话太过火,但气氛僵持下他不愿意低头,只瞪着一双通红的眼倔强地与闵随对视。
鲜血逐渐蔓延到手肘,闵随狠狠咬住他的伤口,原烙音痛得眼泪再次涌出。
“原来你是这样想的。”闵随盯着他的脸,“你觉得我们之间命定的联系于你而言只是枷锁。”
原烙音剧烈喘息着,他意识到自己的话伤了闵随的心。
但那又如何,闵随早就把他的伤得遍体鳞伤。
“那是塔卢索的命定,不是我的。”原烙音垂首看向他情绪崩溃时造成的伤口,不过瞬息就愈合,只留下闵随的咬痕,“Alpha的命定只会是Omega,终有一日我也会遇见我的命定之番。”
Omega?
命定之番?
闵随知道那是怎样的羁绊,他能够让家庭幸福美满结婚十年的Alpha抛妻弃子,净身出户。
那是旁人无法理解的疯狂,从此以后他们眼中只会存在命定之番。
如同根植在塔卢索基因中追求伴侣的本能,追逐命定之番的本能刻在Alpha与Omega的腺体中。
现在,原烙音说他也会遇见命定之番。
“好,我告诉你原烙音,就算是你把自己折腾死了,你也是我的命定伴侣。”闵随再也听不下去原烙音那些奔着两败俱伤去的口不择言,“至于其他人,谁挡在我们中间,谁敢多看你一眼,我都不会让他们活着。”
原烙音忍无可忍,终于甩开闵随的手,狠狠一耳光甩在他的脸上。
血腥味迅速在闵随的口腔蔓延,他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却还是堵在门口。
“是我的错,是我伤你的心了。”闵随微微软些声调,不顾Alpha奋力挣扎掐住他的下颚抬高,“再让我听到你要找命定之番的鬼话,我保证我会把你关起来锁在床上,听你哭着认错。”
“我还挺期待的。”
原烙音撞开他的肩膀,抓住他的手腕将他拉到楼下,输入密码打开大门。
萧瑟的风夹着雨扑在他的脸上,他紧紧绷着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