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闵随病了。
易感期是一种疾病,这是原烙音的观点,他们进化出了ABOE四种性别,除去Beta外都不能够逃脱信息素与特殊时期的牢笼,仿佛生命就必须要用繁衍达到永恒。
在这个时间段的Enigma是脆弱的,不管他平日呼风唤雨,不可一世。
“你发烧了。”原烙音又想起在无名小镇里那个寂静的湖岸,当时的闵随也如现在一般,是正常人的体温。
Enigma应该很不好受,意识到闵随痛苦带来的快感,原烙音恍然发现他并不是完全不恨闵随的。
一而再再而三的欺骗,脆弱的爱意就是鲁珀特之泪,狂风暴雨都不能使它碎裂,而欺骗与沉默是唯一能够捏住它尾巴的武器,只需要轻轻一捏,就会彻底断裂。
“没关系,很快就好了。”闵随的掌心是前所未有的温暖,他抚弄原烙音的侧脸,见Alpha没有排斥才敢与他额头相抵,呼吸间弥漫着乌木与青柠混合的气息,他快抵御不住自己的本能,但不想亲手推开原烙音,“这是与伴侣结合后的低迷期,我极大可能控制不住触手,还会陷入认知失调忘记自己是谁,甚至会忘记你。”
他不想承认,但不得不说。
“我可能……会伤害你,所以音音,可以给我点时间吗?”
“等等我。”
原烙音又想起谢垣的话,他望向闵随,眼睛里盛满悲伤。
所以闵随,明明做惯了爱情里的伪装者,在这样的时刻,即使是烈火焚身的痛苦也要自己忍受?
“你的触手呢。”原烙音声音很轻,若他愿意,现在是闵随最脆弱的时候,他能够用拳头宣泄心中压抑的不满。
“会失控。”遇见命定伴侣前,触手在低迷期会消失,塔卢索的安全无法得到保障。
而与命定伴侣结合后,若是低迷期没有得到满足,那欲求不满的触手就会撕裂塔卢索的躯壳,很长一段时间只能利用本体活动。
原烙音往外走,闵随听着他的脚步声并未阻拦,只是无力地靠在床头静静望着他的背影。
闭上眼睛沉入黑暗,他在等待触手撕裂躯壳的痛苦,那是他给予自己欺骗Alpha的惩罚。
门锁再次发出响声。
脚步声由远及近,他感觉到一股大力掐起他的脸,不知是不是黑暗夺取视线,原烙音掐的位置有些歪。
“你在想什么。”他们之间有连医疗手段都无法割断的连接,闵随的信息素几乎填满整个房间,他进入假性易感期似乎是必然。
原烙音喘着气,恨不得咬闵随两口。
“你觉得我会丢下你不管吗?”他看不见,只能用手去摸,感受手肘内侧早就消失不见的针眼,那是闵随爱的证明,从Enigma血液中流出的信息素最终填满了他的腺体,让他摆脱天生残疾的枷锁。
“可是我可能控制不住自己,会伤害你。”
“门已经锁了。”原烙音打断他。
他们在黑夜中沉默对望,即使视线已经模糊看不清彼此,但信息素会传递汹涌波涛。
原烙音视线的尽头是闵随扑过来的身影,他不做任何反抗,那双能够将成年男子一拳打晕的手并没有动,就如同献祭自我的使徒等待侵吞与蚕食。
一只触手伸来,漆黑泛着蓝色荧光,原烙音感受柔软的触感后忍不住自嘲,这些无骨的奇异存在曾不止一次缠绕他的身躯,肆意在上面留下痕迹,但他过于粗心,以至于机会一次又一次从指间溜走。
他听着耳畔闵随压抑不住的喘息,恶意用指尖按压模样精致的吸盘,果不其然发现Enigma颤抖得更加强烈。
他不想放弃美景,伸长手臂摁开灯。
“低迷期是易感期吗?”
“对。”闵随仰过头去,用所有理智抵御传说中塔卢索与命定伴侣之间的灭顶快感,拒绝触手暂时接管他人类的躯壳,独自沉没在欲望的深渊。
低迷期当然不是易感期,它没有赖以消解的抑制剂,忍过去就是抽筋扒皮的痛苦。
“很难受?”Alpha明知故问。
“能忍。”闵随发出难以控制的喘息,暧昧在黑夜中悄然流动,他知道Alpha即使暂时妥协,也会因他痛苦产生本能的快感,于是抵御着深处喷涌而来的浪潮,触手不满地在空中挥舞,仿佛是在质问他为什么不屈服于欲望。
想要与命定伴侣纠缠的念头升至顶峰,随之而来的是撕裂身体的痛楚。
他赤裸的肌肤崩裂流出鲜血,又肉眼可见的愈合,反反复复,就像是因盗火受到鹰啄食的普罗米修斯。
原烙音闻到血腥味,他两指并拢擦过闵随尚未及时恢复原状的伤口,将属于Enigma的鲜血抹在侧脸。
“果然血液中信息素含量很高。”乌木味只比体液淡了一些。
“标记我。”原烙音双手交叉,三两下脱去衣服,那枚玉佩红绳摇曳,令人心摇神晃。
皮肤很白,宽肩窄腰线条流畅,他手指按着腺体缝合后那条突起的疤痕,撩拨已在临界点即将失控的闵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