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很小,只容得下一张床,暗红色墙漆配上漆黑的床上用品,除此之外还有一张单人沙发。
沉寂的环境就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原烙音渐渐冷静下来。
愤怒时人的大脑会感到麻木,那种感受会传到四肢百骸,全身会控制不住地颤抖。
他狠狠握住那枚玉佩往下拽,红线断裂在后颈留下痕迹,他盯着手中那块廉价的石头许久,才发现它原来那么小。
那是相爱的伊始。
许许多多回忆翻复,原烙音深吸气,告诉自己并不该只朝着坏的方向去想。
要想闵随的好,而不是踩着一处折磨自己。
Alpha打开手机又熄屏,他实在没有精力去处理任何事情,思维混乱就像团拆不开的毛线球,他坠入无底深海,厚重的水压正准备挤爆他的内脏。
红绳从玉佩的孔洞划出,原烙音借着微弱的灯光,想要将断开的绳子重新闭合成圆,但手指颤抖,无论如何也没有办法打出个稍微好看些的结。
无数次解开又重打结,他的指尖都被绳子勒出细微的红痕,在他准备放弃的前一刻,终于成功。
将玉佩再戴在脖子上后,原烙音注意到手背上鲜血淋漓,微微干涸。
但不是他的,是闵随的。
在车上他气得太狠,根本收不住力道,也不知道闵随伤口得有多深。
就是从这些血中抽出的信息素汇聚成提取液,才将他从三十岁的死亡线拉回。
救命之恩,与无法忽视的欺骗,他究竟该怎么办?
就在原烙音踌躇之时,门被敲响,听脚步声外面应该站了两个人。
“老板,翟珩昱想要见您。”经理的声音传来,“就是那个新人。”
“去工作室,我马上过来。”现在只有工作能够抚平他因感情波澜的情绪。
原烙音收拾好心情,隔着玻璃看到穿身小孩卫衣翘起腿的Beta。
“腿放下。”原烙音曲起指节敲在桌面,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烂心情又重新出现。
“好。”翟珩昱规规矩矩坐好,把手里面捏得有些皱巴的纸递过去。
是他的个人资料。
原烙音扫了一眼。
翟珩昱,Beta男,23岁。
他认识这个名字。
“你是闻轶的妻子。”闻氏集团的二少夫人,这个名字重名的几率太小,长相漂亮的Beta,几乎没有错误的可能性,“你来打拳?”
而且是那么不要命的打法。
原烙音看见后面一串的好成绩也拉不下脸,这的确是棵金灿灿的摇钱树。
“原少不也打拳吗?”翟珩昱抿着唇,看不见的桌下,他将自己的卫衣边沿揉得一团糟,“我要把D级合同升为S级。”
“什么比赛我都能打,我只要钱。”
“闻家还会短你钱不成?”闻氏集团也是赫赫有名,虽然翟珩昱的丈夫只是个二世祖,没有实权,但也不至于让妻子出来打拳卖命,“升级合同到S,从来没有先例。”
这便是拒绝了。
“这种事也来找我,你自己处理不好吗?”他原烙音接手拳场可不是为了亲力亲为,只想当个甩手掌柜躺着数钱的角色。
Beta经理听出老板的不满,讪笑着解释。
“老板,小昱这个月参加了二十场比赛,光他个人赚的钱都是这个数。”Beta经理用手在桌上写下一个天文数字,而D级合同注定翟珩昱只能拿到这些钱的百分之一。
“他有点急需钱……”
“罗哥!”翟珩昱打断他,不知是不是不愿透露缺钱的原因,他也不再挣扎,抓起自己的东西就往外走,“不改就不改,我多打几场就是了。”
“站住。”原烙音道。
声音不大,却不容人忤逆,翟珩昱攥拳,但还是站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