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的沙滩空无一人,只有空悬在海面之上的月影,闵随沿着海岸走了很久,终于找到一团篝火前喝酒的原烙音。
他走过去。
“音音。”
原烙音迷蒙着眼,即使看不清也知道那就是闵随,他的脸色潮红浑身酒气,脚边全是喝光的啤酒瓶,手上还有半瓶准备往嘴里灌。
闵随掐住他的双腮阻止动作,一用力就夺下他手中的瓶子丢开。
淡黄色的酒液喷洒在空中,最后倒在沙滩上,将沙子浸润。
“我听谢垣说,你拒绝了IMS的offer?”闵随收回手,借着火光看见Alpha脸上的红痕,将那些不合时宜的愤怒压下,蹲在原烙音面前,“为什么,可以告诉我吗?”
没有任何征兆与原因拒绝IMS的offer,这一点闵随并没有任何意见,毕竟人生是原烙音的,他尊重伴侣的一切选择,但失去联络甚至故意关机是幼稚且危险的。
他的工作几乎没法进行下去。
谁能想到,绕了好几圈才从情敌那里知道Alpha的去向。
“不要。”原烙音喝醉了,他抱住双膝蜷缩起身子,身上沾了不少沙,那样自我保护意识浓厚的姿势令闵随警铃大作。
即使理智告诉他绝不可能,但他还是用食指整理Alpha明显还是湿润的头发,尽量放缓声音。
“音音,是谁欺负你了吗?”
原烙音是占比极低的高量级Alpha,现在更是治疗好腺体重获新生,本身还是拳手,没人会不长眼招惹。
“没有。”原烙音的头埋得更深,声音从额头与膝盖的罅隙传出,有些闷。
“那为什么要拒绝IMS呢?”闵随实在无法理解,据他所知原烙音并没有继续深造的想法,而IMS旗下公司绝对是行业龙头,“或者音音,为什么要一个人在沙滩喝酒?”
大部分计算机人才的梦想就是进入锐锋这样的大厂。
原烙音猛地抬起头,毫无征兆地隔着衣服去揉搓那块新生的腺体,力道之大连闵随一时间都没有拉住,只能够单膝跪地将Alpha锁进怀中。
“原烙音,你在做什么!”还在恢复期的腺体根本受不了一点伤害,甚至连效果好一些的抑制贴与抑制剂都不能用,哪里受得了物理上的粗暴摩擦。
“符医生告诉我,我的腺体恢复期结束后也不能完全和常人一样,而且由于非天生腺体的影响,我这辈子都不能从事高压高强度的工作……我就像是个废人。”原烙音语无伦次,他看着身旁熊熊燃烧的火焰,只觉得自己丧失了未来的方向。
他因短暂的生命选择自己较为热爱的计科专业,在治好后却要放弃自己的梦想。
这都是其次,他日后与刺激些的运动基本无缘,若是没有保养好,极有可能落得终生服药的下场。
人都是贪心的,他从前想到只要能活下去怎么样都行,手术成功后却控制不住难受。
“规则是可以打破的,更何况医学在不断进步,这个问题在未来一定会得到妥善解决。”
“你毕业了。”闵随轻轻抚摸着他的背,悉心安抚情绪崩溃的Alpha,“我知道音音从小到大做什么都是最好,我们不走这条路还有很多路可以走,IMS会为每个人才创造机会。”
“闵先生,你好像在哄小孩。”原烙音终于舍得离开男人的怀抱,他的脸混着海水与汗,胸前的衣料也是皱巴巴的。
“你就是小孩。”闵随裤腿上沾满沙粒,他提好原烙音遗忘在一旁的桶,浇灭还在散发光亮的火堆。
处理好Alpha造出的残局,闵随蹲在原烙音面前。
“我背你回去。”
宽阔、冰冷,原烙音一言不发,死死用双臂搂住闵随的脖子,近乎执拗地朝前看去。
远方的都市灯火璀璨,左边的海漆黑如墨,灰白的沙滩是分界线。
“你会摔吗?”原烙音忽然发问。
闵随不明白他现在的思路,但还是有问必答。
“不会。”
原烙音将下巴抵在男人的肩窝,又不老实地朝前与闵随脸贴脸。
“你现在是不是鞋子里都是沙?”他又问。
“我不想跟鞋子丢了的人说话。”
原烙音偃旗息鼓,沾满沙的赤裸足心晃动两下,最终还是因为酒精找不到反驳的话,只能一口咬在闵随的肩膀上泄愤。
回到车上,闵随给人扣上安全带,趁原烙音懵圈的时候扣住他的后颈,在Alpha的唇上狠咬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