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恬静生活却被蛮不讲理的塔卢索打破,骤然裂开的空间伸出一只手,而后本该在几百公里外的闵随出现在符忍盛的公寓内。
“你大晚上不睡觉来干什么?”符忍盛拼命压住狗脾气,免得那句话戳到Enigma的肺管子,遭殃的还是他自己。
打又打不过,骂也不敢骂,只能生窝囊气了。
“我来问问原烙音的情况。”闵随自来熟,坐在符忍盛床对面的懒人按摩沙发上,等着医生回答。
真是脑子有病吃多了大晚上睡不着闲的!
符忍盛咬牙心里一通乱骂。
“你不知道现在人类社会有通讯设备,现在凌晨两点,我下班都超过八个小时了。”
闵随听着他的控诉,掏出手机操作一番。
符忍盛还在激情开麦,试图唤醒塔卢索核桃仁大小的良知,毕竟这族群的唯一善心全部都献给了伴侣。
手机屏幕忽然弹出银行提醒信息。
“我告诉你,我活得虽然没你长,但攒下来的钱也不是什么小数目,你以为有钱真能使鬼推磨……嘶!”符忍盛喋喋不休,手上不闲着打开对话框,数着后面的零倒吸一口凉气。
“请您吩咐。”有时候懂得退一步海阔天空也是一大优点,毕竟识时务者为俊杰。
“我需要原烙音的手术风险降到零。”闵随的目光落在符忍盛身上,他的瞳孔就像有触手在纠缠,压迫意味很浓。
下一刻符忍盛的脑袋变成巨大的花骨朵,最顶端又细又长就像是引诱昆虫的口器。
“我要他绝对安全。”闵随与符忍盛认识多年,很清楚凡迩高族群对于医疗的天赋,“你亲自主刀,不管是利用人类拥有的还是未知的都无所谓,我只要健康的原烙音。”
符忍盛咬牙切齿,即使现在脑袋变形牙齿移位闵随看不见。
都打上门逼他现出原形了,还有商量的余地吗?
降到零!他就是个异种,不是神仙!
可是手术风险降不到零,他的生命值就会被这个心狠手辣的塔卢索清零。
“最少四个凡迩高在场,你不去找我就去你们族地,反正那库斯在想来也不是那么难找。”闵随赤裸裸地威胁,他不想多说废话,“它们的牺牲我都会一一补偿。”
凡迩高族群天生胆小,像符忍盛这样敢出门闯荡的都是种族万里无一的异类,但它们绝佳的缝合术和治疗术很受里世界的生物青睐,几乎所有物种都愿意提供保护。
这是没有遇见塔卢索的情况。
“你别去!”真要塔卢索去了凡迩高不知道得当场吓死多少,到时候说不定又会孢子满天飞,“我自己去请,你放心,小原这孩子和我认识那么久,就算没有你,我也会想办法治好他的。”
“抽血吧。”闵随达到目的,便不再多言,瞳孔恢复正常。
符忍盛的花骨朵脑袋才收回去,咬饼干没嚼两口就被碎屑呛住,咳得惊天动地,甜咖啡半数下肚才缓过劲来。
“你疯了,说了周期一月一次,你改成一周已经很极限了。”
“现在才过了两天,分泌的信息素都没回归常值,你不要命了!”
他搬出医生身份,将咖啡杯重重放下,宣泄自己的不满。
“我是医生,你得听我的,我说不行就是不行。”
“抽太多血对你身体会有长期的伤害。”他虽然有些怕塔卢索,但在这种情况下绝不可能退让,“时间还来得及,按计划绝对会达到预期值,你没必要这样。”
“这只不过是人类的壳子,我的本体不受伤就无妨。”闵随也不退让,他知道凡事都有意外,就像是IMS的项目永远不会只有PlanA,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风险太大,他不允许原烙音的腺体出现一丝差错。
“那小原呢。”符忍盛伸手将纷飞的孢子抓住,戴上老花镜,“腺体液与信息素提取液区别极大,由于提纯信息素的危险程度远低于提取腺体液,研究所做过很多相关实验。”
“但从来没有AA甚至EA之间的。”
这能够理解,毕竟众所周知双A会有信息素冲突,而Enigma才被公布,且无一例外都是各个领域的佼佼者,没人愿意捐献隐藏着基因密码的信息素。
“就从前的情况来看,你的信息素有强攻击性,而这些对小原的影响现有科技手段根本无法完全拔除。”符忍盛瞧出闵随的意思,强调道,“凡迩高也不行。”
原烙音前几次危机情况都与闵随有关,他们是最矛盾的塔卢索与命定伴侣,相互吸引又会因此受伤。
“由此,很大几率小原会出现轻微不良反应,但不会是永久。”
这个问题是无解的,闵随是唯一的解药,但又是带刺的玫瑰,使用必定会被刺伤。
另外条出路是沈清诺,复杂的家庭组成令这个Omega将原烙音当做救命稻草,为了自己,他恐怕拿着诊单就去找护士抽腺体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