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入骨髓的痛也从来不会减少。
“对不起,符爷爷。”
他第一次这么称呼符忍盛。
“爱惜你自己,我会想到办法的。”符忍盛叹了口气,带着褐色斑点的手抚上原烙音的头。
药剂注射十三分钟后发生反应,一开始原烙音只能感受到腺体被针贯穿的疼痛,随着时间往后推移,腺体皮肤之下逐渐泛起酸涩感。
痛。
原烙音无法用准确语言形容那种痛苦,他的信息素跳动着,一反之前的安静,叫嚣着要将侵占领地的乌木驱逐出境。
驱逐不属于自己的信息素是痛苦的,疼痛等级不亚于omega洗去最终标记,他的手指钳进皮革包裹下的海绵之中,额角冒出细细密密的汗珠,牙齿狠狠咬住符忍盛担心他咬断舌头塞进来的医用纱布。
房间里终于散发出乌木气息,宣告着原烙音抗争的胜利,又很快被天花板上的管道吸收清除,放出镇定的舒缓剂。
这个过程很漫长,等到后背全部浸湿,原烙音痛到神智涣散,身体发生连锁反应,胃开始痉挛。
不知多久后,麻木的口腔传来湿润纱布摩擦的触感。
“好了。”符忍盛取下他口中的纱布,揉揉他酸涩的腮帮,“小原,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原烙音筋疲力尽,几乎张不开嘴。
“嗯。”
有希望了,他会好起来的。
即使从来没有人能够战胜腺体残缺的天生诅咒,但相较于不能分泌信息素的个体,原烙音又是幸运的。
没有闵随的信息素压制,外加药物残留,原烙音的信息素水平又开始缓慢上升,他解开束缚手上的绑带,望见符忍盛收拾东西的背影,没忍住问道。
“医生,会有人的手是璞状的吗?还带着很臭的海腥味。”
“它躯干没有皮肤,五官是混乱的。”
腐烂的鱼腥味和不似常人的泡发手掌,裸露的内脏与错乱的五官,那简直就是都市传说里杜撰出来的恐怖生物。
符忍盛的表情有些怪异,他的眼睛转动着,可惜背对姿势原烙音无法看见想,“你知道几十年间世界各地都有核污染事件发生,未公布案例中有很多受灾的生物,你说的可能是从灾区来的人。”
“基因是很神奇的,它们的突变率放在个体上极低,但放在种群放在核污染的环境下,概率可能会随着时间呈j型曲线增加。”符忍盛用尽量通俗合逻辑的鬼话搪塞原烙音。
alpha点点头,跟在符忍盛身后,接过医生手中的一堆杂物。
“我昨天遇见了。”
符忍盛闻言脚步顿了下,侧过脸瞧原烙音一眼,回到办公室关上门才道:“你说什么?”
“就在万盛,很诡异,冲上来就想要挖我的眼睛。”
符忍盛听他絮絮叨叨说奇闻异事,最后只是举起文件拍在他脑袋上,“别想这些有的没的,我们要信奉科学,你可能就是遇见个污染病患者。”
“回家前先来医院领点药回去。”符忍盛在诊单上唰唰写着,“你再胡来,我肯定告诉你爸。”
“我那么听话的。”原烙音把兜里其他挂件掏出来放在桌子上,“医生,你记得分给你学生,说是我送的,保平安。”
符忍盛很忙,也不是随时随地都能亲自给原烙音做检查,不止一次派他手下的博士生来帮忙。
“就你小子嘴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