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话的祝渝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他眸珠晃着透明的水花,窗隙挤进来的凉风将他的碎发拨动着。
让他看起来那么无措。
怎么又对身边人发火了。
怎么又没控制住自己的脾气。
柏沉那么温柔,对自己那么好,自己怎么还对柏沉乱发脾气呢,祝渝捏着裤边,低着头道歉:“师哥对不起,我……”
但是柏沉却赶在他道歉之前说:“是我的问题。”
“你送我的礼物,我应该把它拿出来的。”
“把它收起来会让你觉得我没有重视你给我的礼物。”他理性地分析着祝渝突然不开心的原因,然后用极轻的嗓音问祝渝:
“对吗?”
磁性温润的嗓音低醇又平缓,上扬的尾音却像是在哄小朋友。
事实上祝渝已经不是小朋友了。
可对方的声音越是温柔明事理,祝渝就越是觉得愧疚。
他摇头又点头,“师哥!我没有怪你的意思。”
“我知道。”柏沉轻点头,眸珠柔和如水。
“杯子我放在那边置物架的抽屉里了,你去拿出来吧,你想摆在哪里都可以。”柏沉又给祝渝指了指他放杯子的地方。
祝渝循着他的手看过去。
“哪里都可以吗?”
他眼睛里装着惊喜,问。
“嗯,哪里都可以。”柏沉继续点头,“你说得对,它那么好看,还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我应该把它摆出来。”
祝渝立马笑了起来,他又变得开心了,雀跃道:“那我现在去拿出来!”
“好。”柏沉点头。
其实如果祝渝今晚不说,柏沉过两天也会拿出来找个地方放着。
因为每一次他路过那里的时候,总会想到抽屉里关着一个漂亮的杯子,像是把会发光的东西藏在了不见天日的暗盒子里。
他偶尔去抽屉里拿东西也会看见。
一来二去,柏沉就觉得还是拿出来摆着比较好。
只是他还没来得及拿出来,祝渝就先发现了。
祝渝哼着轻歌,将被柏沉收在了抽屉里的瓷杯拿了出来。
瓷杯被保存得很好,从痕迹上来看,柏沉的确一次都没使用过。
祝渝小心将置物架最中间的一个鹿角摆件挪到了旁边,然后把手里的杯子摆在了正中间。
太违和了。
而且……
祝渝后退半步,仔细端详了一下。
而且这个东西也不值钱,摆在中间拉低了整个置物架的档次,于是祝渝重新将瓷杯拿了起来,准备把鹿角摆件推回最中间的位置。
但他手里的瓷杯突然被身侧伸出的手抽走了,同时身后一个热源跟着靠近,槐花的清香馥郁在身边,身后那个高大的身型罩住了祝渝身上所有的灯光。
他像是被柏沉拥在了怀里,四周都是柏沉身上的暗香,对方高大的体型让祝渝完全处在了阴影之下。
柏沉的声音也在耳侧响起:“就摆在这里吧。”
“很合适。”磁性的声音钻进了耳朵,引起了祝渝心腔共鸣,心尖似琴弦被拨动,轻颤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