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灵峰中。
原本跟随着江采桑的那群旧人被刑堂处置了,如今在山上侍奉的都是玉京出身的弟子。他们秉持玉京的规矩,并不会对江采桑言听计从,这使得江采桑行事多有不便。
这回见到了沉玉璧,江采桑不着痕迹地提起了“旧人”,等待着沉玉璧的询问,哪知道静立在一侧的沉玉璧眉头都不动一下,像是冰雪雕刻成的塑像。江采桑的笑容有一瞬间的僵硬,但是很快她便回过神来,盈盈道:“还真,你怎么出关了?掌教那边知道吗?”
“我从玉京峰来的。”沉玉璧淡淡地答道,她心念一动,便将“独幽”递给了江采桑,又道,“这琴如何?”
江采桑眼中掠过了一抹惊喜,她含情脉脉地望着沉玉璧,一边接琴,一边柔声道:“还真,你为我做的已经够多了。如今能借住在玉京我便满足了,有‘玉雪’在,你不必再费心思为我寻琴。”
沉玉璧瞥了江采桑一眼,坦然道:“不费心思。是玉衡那边取来的。”
江采桑一听眉梢喜色更浓。沉玉璧这般做,浴红衣恐怕气得够呛吧?“还真,虽然玉衡元君是您的弟子,可到底也是玉京的掌教。你这样做,会让她为难的。”话虽然这么说,可她没有任何推拒的意思,她柔情似水,眸光如秋波回转。只不过她的得意在瞥见了“独幽”两个字的时候荡然一空。与此同时,沉玉璧的声音也响了起来。
“玉衡不会为难,这是她的意思。”
江采桑:“……”在这一刹那,她想得极多。以浴红衣的心性,不可能让出琴来。莫非她知道了“独幽”的秘密?最近乌啼夜忽然失踪了,不会是浴红衣的手笔吧?“这琴我不能收。”江采桑叹息了一声,巴不得将这个烫手山芋送走。
“有什么不可的?”沉玉璧一脸不以为然,她淡淡道,“你琴技如何了?若真过意不去,便如往常那般弹奏一曲吧。”
江采桑黑着脸暗暗咬牙。她哪里有过意不去?在沉玉璧的眼中,她只是个弹琴之人吗?江采桑恨不得将琴甩出去,可此刻被沉玉璧平静的目光盯着,她只能咽下了那股郁闷。她抱着琴,缓慢地挪动着脚步,想让沉玉璧瞧出她的不情愿。哪知沉玉璧已经坐下了,阖着眼,单手抵着眉心等待泠泠的琴音。
事已至此,江采桑只能硬着头皮弹琴了。
她只知道“独幽”中藏着妖族的恨意和怨愤,却不知道这“怨恨”有几成。琴若是到了浴红衣手中,怕是会被销毁。或许那股怨愤只因此而激发呢?弹奏之时未必会有异变。江采桑定了定神,选择了《安魂曲》。至少这琴音中的道韵能在一定程度上压制怨气。
在江采桑拨动琴弦的那一瞬,铿然一声响,琴弦倏然断裂。
沉玉璧蓦地睁眼,眸中掠过了一抹寒色,将剑意一祭,便搅向了那从琴中冲出来的怨愤之气。九道剑芒如银光闪烁,在江采桑的身侧打转,牢牢地将她护在中心。尽管沉玉璧动作极快,可江采桑仍旧遭遇了第一波冲击,仿佛五脏六腑移位,浑身痛得厉害。
李持盈、白朝露她们赶到的时候瞧见的就是这样一种场面。
想到了师祖往常对江采桑的爱护,李持盈先发制人,朝着沉玉璧一拱手道-->>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