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幽离开以后,沉无恙一个人在主殿之中坐了许久,殿中的龙涎香燃尽又被点上,袅袅的烟,飘扬在殿中,窗边的绿植颤抖着枝丫。
他拿出一颗明亮的珠子,高高举起,透过琉璃顶上的光。
珠子璀璨,散发着温柔的光。
他若是得了相濉溪毕生的修为,参王宫里在不会有沉无妄的爪牙,他可以一人做主,日后,万妖谷,狐王宫…
他何尝不能吞并。
他失去的,又可以回来了。
得到的前提,就是亲手斩断最后的尘缘。
沉无恙将珠子攥在手里,痛苦的按着自己的脑袋。
母后啊,既生瑜何生亮啊。
一颗蛋里,本就只该有一个人啊。
无恙又无妄,怎么可能呢!
粉末从沉无恙的手心之中散落下来,连带着鲜血,从手心坠落下来。
他不反抗。
也不会有好下场。
上一次,楚宴宁的态度就已经表明一切了。
夜里,万妖谷重新归于平静。
沉无妄坐在银杏树上,宴宁仰躺在沉无妄的怀中。
头顶的银杏树悄悄落下。
宴宁睁开一只眼睛:“沉无妄,我见过你的模样。”
“嗯!什么模样?”沉无妄摸着宴宁的脖子,问道。
宴宁:“为神的模样!”
沉无妄浅笑的靠在树干上:“和如今相比呢?有什么区别?”
宴宁想了想:“守规矩和不守规矩的区别的。”
说实话。
从前的他,似乎更加的清冷和禁欲,不像如今,散漫又风流。
一身白衣嵌金丝腰带,腕环,头顶金冠,金质玉相,不食人间烟火。
“那你更喜欢现在,还是从前?”沉无妄笑意不断。
“我喜欢…现在,现在的你我觉得你很自由,很快乐,虽然这背后也会有痛苦的过往和不得已的选择,但是也很快乐,不是吗?”宴宁道。
沉无妄:“你说的对,来了这人间,血海,我才发现天上的日子,也不算是最好的日子。”
“天宫神情淡薄,大多都太过冷清,一人枯守一座宫殿,一份责任,在慢慢无常的岁月里日日如昨。”沉无妄想,或许他早已回不去了。
无法再去忍受清冷和寂寞,规矩和束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