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下文学

第3章（第3页）

还好有邻居来劝架，我的一半身子都是我爸拿皮鞋跟和皮带又抽又打的瘀血和淤青，脸上更是鼻青脸肿，我的左手还差点被我爸拿棍子敲断。

医院里，我爷看见我被打成这样后，又把我爸打了。

我爸挂彩了，在我旁边，表情很复杂，应该能有悔恨吧，我躺在病床上，双眼无神，也不想哭，哭不出来，浑身像断了一样疼，尤其是被打的半边身子。

虽然我做错了事，我也觉得自己应该受到惩罚，不过这惩罚，狠了点儿。

我躺在床上，别人跟我说话我也不想回应，我妈告诉我大夫来了我才有点反应，真的，我感觉现在身体又疼又胀，脑子都发木。

“这谁打的？这么狠？”大夫看见我第一眼都有点小惊讶。

“啊，孩子跟几个小流氓打起来了。”我奶上前去跟医生打圆场，因为我家传统，所以我家要脸面，老子把儿子打成这样，原因又不能多说，只能扯谎。

“那小流氓可真不是东西，把你家孩子打成这样，有多大仇啊，这里面都是瘀血，软组织肯定都坏得有点严重了，这么大点儿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这要是打坏了那是一辈子的事儿。”医生边检查我身体边愤愤地说。

我看不见我爸是什么表情，我看见我妈和我姑默默地哭。

再往后我的记忆就模糊了，我太困了，只想睡觉。

就这样，我躺了得有快一个月，用好药加静养，这身体才慢慢恢复，只不过要想像以前健步如飞，还是得再好好养个差不多２０多天。

不过要是再耽误这学习可是真赶不上了，所以我就拖着还未彻底痊愈的身体上学了。

是我自己想上学的，在家我不想看见我爸，我只是想躲一会儿而已。

这一个月有挺多小伙伴来看我，小吉子带一帮人，还有班长带了几个平时要好的朋友。

他们都被家里流传的说法所骗，只有小吉子知道事情的真相，他猜个八九不离十，我也没细说，就默认了。

“说实话，我看见你躺在病床上，肩膀那么一大片紫色瘀血，我就蒙了…

…我第一反应就是：他是你爸吗？”小吉子扶我下楼梯，偷偷地问我。

“自从我被打之后，我就有点怀疑不是了……”

“你爸打你是真下力气，你欠他多少钱啊。”他没两句又跑火车开玩笑了，把我气够呛。

“……你不会唠嗑就别硬唠行吗？”

“嚯哟，行，也就你，你看别人谁敢跟我这样的。”小吉子撇撇嘴，继续说：

“马上就要月考了，学习跟上了没？第一？”

“差不多吧，医院里也没少看书。”

“你们家是不是太灭绝人性了一点儿。”小吉子非常同情地看着我。

“你闭嘴吧啊，你就管看路吧。”他把我气的肝疼，人不错，就是嘴贱，早晚有一天他得坏他那张嘴上。

我们穿过走廊，岳明秋已经在教室里准备上课了，我看了她一眼，没有说什么。

我现在恨她吗？

没有，因为毕竟是我真的犯错了，她找家长是理所应当的，要恨，就恨那个说话不算数的郭艳。

小吉子说的没错，有些大人说话，真的不算数。

马上就要月考了，这是期末考试前的最后一次月考，我想就当做检查自己自学的能力吧，考第几无所谓了，我也不再想一些有的没的了，对岳明秋的意淫也没有了，身体其实已经没啥大问题了，主要是我在思考，我这么对岳老师，实际是很任性的。

回到学校过了一个星期，身体又好了不少，我身边也不用别人扶我了，只要不做大运动，基本没问题。

这件事的后续，就是用一个又一个谎言来掩盖事实的真相，就说我挨打的地方没有摄像头，我是被蒙住头打的，看不见殴打我的小流氓。

这些话家里教我说了好几遍，我都嗤之以鼻，我头一回感受到，家庭，比我想象的还要冰冷。

又是之前熟悉的课后辅导，我坐在岳明秋老师旁边等她改卷子。

这几位老师看见我回来了，都对我表示关心，赵素娥老师是真的关心我，当时还去医院看我，现在还在她办公桌上留了好多吃的，告诉我随便拿，随便吃。

唉，学习好，外加家里关系好，是不错啊。

弄得我现在看她黑丝下的肉腿，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郭艳老师也是比较关心我，当然只是口头关心，没啥表示，她丝毫没怀疑我是因为她被打的，对啊，谁会想到自己的父亲打儿子会这么狠？

所以我现在看见她的脸，那张毫无忏悔之心的脸，我就有火。